71、第71章
夜幕下的香港虚幻浮华,霓虹灯照亮大半个夜空，黑夜与白日想比，多了份缥缈的盛世荣景。周雯穿着浴袍倚在窗边擦头发,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她去年来这时的场景恍如昨日。当时，是来香港参观画展,她以参观者的身份学习和欣赏，没想到一年后,她的油画也有幸在这里展览。
周雯拿起手机拍维多利亚港,刚按下拍照，客房电话响了。
她走到床头接起，“喂，”
“你好周小姐,我是京竣艺术馆的公关小蔡。”
“你好，蔡小姐。”
“田馆长约您明天中午用餐,时间订在十一点，我十点半在酒店楼下等您。”
“好的。”
挂断电话,周雯点开朋友圈发布一条动态。照片是维多利亚港，配文：晚安。还添加一个睡眠的表情。
其实，周雯平时很少发朋友圈,动态刚发布出去，一个曾经在她那订制过油画的香港客户卢城发来信息：周小姐,你来香港了？
周雯回复：晚上好卢生，我来出公差
对方回：难得你来香港，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周雯：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手头还有事情没忙完，等我忙完的联系你好吗。
卢生回：好，一定要给我机会请你吃饭
周雯回个笑脸：好的
回完卢先生的信息，周雯坐在床尾看冉兰君发来的购物清单，从化妆品到奢侈品，衣服到鞋子，周雯瞟眼电视柜旁的22寸行李箱，叹口气摇头……怕是要装不下了。
袁美慧在她朋友圈下留言：亲爱的，别忘了我的护肤品
周雯撑着额头笑，不会的。
没过几分钟，梁文栋发来语音，“几点到的？累坏了吧。”
周雯：“晚上，还好吧。”
梁文栋：“晚饭吃了吗？”
周雯：“还没，刚洗完澡，准备下去吃饭。”
梁文栋：“快去吃吧。”
周雯：“你有事？别告诉我，也让我帮着买东西。”
梁文栋笑着说：“看来不少人找你代购。”
周雯发个吐舌头的表情。
“大美找你买不少东西吧？”梁文栋问。
“她不算多的，我妈的那些姐妹儿才让我头疼。”
“没事了，你先去吃饭。”
“好，有事给我留言。”
退出微信，周雯换上衣服去酒店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彼时，张衍正看周雯朋友圈的动态，对面一桌之隔的张黎敲敲桌面，“哎哎哎，张衍同志，看什么呢。”
“没什么。”张衍退出微信将手机翻扣在桌上，张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张衍夹口菜继续吃。
“切，”张黎直撇嘴，“一天偷偷摸摸的关注人动态，真给我们老张家人丢脸。不对，真给我们老张家的男人丢脸。”
“你个小丫头片子，再说一句，”张衍佯怒，却给张黎碗里夹块牛蛙腿放进去，“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张黎边吃边说：“你也真够可以的，恋爱轰轰烈烈，分手袅袅悄悄。咱爸妈那边还蒙在鼓里，你是不打算说了？”
张衍没接茬，低头拨着碗里的米饭。
“我可告诉你，昨晚爸妈唠嗑还提到你们俩的事，说今年打算帮你把婚结了。”
张衍夹筷子鲜笋，慢慢的咀嚼。
“你们俩都分了，还怎么结？”张黎打量张衍，她总觉得他哥这次很难脱身，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周雯感情多深，“我差点没憋住就跟他们说了。”
闻言，张衍手里的筷子一顿，揭起眼睑看她，“那你憋住了。”
“我要憋不住呢？”张黎说。
张衍把筷子放下，拎起手边的茶壶，“你要敢说，我就把你打碎咱爸紫砂壶的事儿告诉他。”话落，茶壶嘴往下倾，茶水流入杯内。
“你……”张黎气得瞪眼，“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
“我和她的事儿，你别管了。”张衍长臂一伸，将张黎的杯子拿过来，“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我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我们要能和好，以后就在一起，要是三个月不成，我就把她忘了。”
张黎一脸拧巴的表情，接过张衍递来的杯子，“哥，你真爱跟自己过不去。”
“我这才三个月，你和侯小峰几年？”张衍玩味道。
张黎立马梗起脖子，“你们跟我们俩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张衍继续吃菜，“不都是散发着爱情的腐臭味。”
“噫……”张黎故意恶心张衍，“我和疯子那是两情相悦，你和周雯是什么……别别扭扭，磨磨唧唧，求而不得，死皮赖脸……”
张衍拿起手机，“我还是告诉爸，茶壶是你打得吧。”
“别，”张黎一把按住手机，“说好的社会主义兄妹情呢，咱们这小船可不能说翻就翻。”
张衍无奈的笑。
他这个妹妹插科打诨，耍赖撒娇一样没少，亲得他真传。
张衍说：“以后，爸妈要是跟你问起我和周雯怎么样？”
知哥莫若妹，“我就说，你们感情相当稳定，正奔着幸福的康庄大道前行，每天过着天怒人怨的神仙眷侣的生活，羡！煞！旁！人！”
“吹得好，赏你嘴甜。”张衍夹块樱桃肉给她。
“谢谢您嘞。”张黎夹起来就吃。
……
周雯吃过晚餐，去周围的商场转转，按照清单的条目先购买化妆品，接着去买手表，看表的过程中想起冉兰君的话，让她买一对情侣表。最终，周雯只按照清单标注的，只买了一块手表。
回到酒店，周雯刚把购物袋放下，微信提示跟炸锅了一样响个不停，周雯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原来是沉寂了许久的大学同学群活跃了。
起因是班级里的岑维薪和吕熙雨要结婚，两人将结婚照发群里，并邀请大家参加婚礼。点开照片看，一脸的幸福甜蜜，周雯回复：尽量去，万一有事，人不到礼也一定到
李漾说：“最重要的就是礼一定要到！哈哈哈……”
詹静芸说：“我擦周雯，你终于冒泡了！”
毕泓博：“周雯，你现在哪高就？结婚没？”
此话一出，群里瞬间安静几秒。
毕泓博上学时候就出了名的说话不经大脑，现在依然是岁月已改人不改啊。
梁文栋发出一条信息，“维薪小雨，祝福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到。”
袁美慧也发言了，“是啊，我们一定到。”
周雯心里清楚，这俩人是帮她解围呢。
付知行没在群里冒泡，大学班里数他混得最差，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所以，平时他基本都是窥屏或装死。
付知行单独发微信给她，“你说毕泓博是不是傻？我真服了他了。上学的时候脑子就短根筋，这么年还没长进。”周雯笑他，“你还笑他短根筋？”
“得得得，我替你打抱不平，我错了行吧。”
周雯睡不着，启开一瓶酒喝，“男人别小气。”
“我这是小气嘛？”付知行反问。
周雯边醒酒边说：“我给你买了礼物。”
付知行憋着笑，“你少给我来这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周雯喝口酒，“你不吃这套？”
付知行说：“吃。”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最后话题不知不觉聊到了陈帜当年的事。
“陈帜跳海头一天晚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周雯问。
当年，几个人去赶夜海，付知行一直跟着陈帜，周雯拎着三人拖鞋走在最后。
付知行说：“也没说什么，你还不知道陈帜，他平时话就少。就抓小螃蟹的时候，提醒我小心，别被伤到。”
周雯有点失望，“你再想想，他还说什么了。”
付知行叹口气，“真没什么。他就一直提醒我，别被伤到。”
“你再跟我讲讲，随便讲点什么也好，”周雯拿起酒瓶继续倒。
“行，”付知行看出来，这是又想陈帜了，“下午，我听店老板说晚上要去赶夜海抓小螃蟹，就问陈帜去不去，他说去，然后又问你和梁子、大美，都说想去，咱们不就去了嘛。开始没遇到几只，但陈帜好像挺喜欢的，他拎着桶一直追，你还说怕我们把鞋弄湿了，让我俩把鞋脱了。后来，天越来越黑，人影都看不见，就靠手电的光抓，你还记得不，那晚上梁子和大美抓的最多，你还说梁子脑子好使，去岸边跟当地人借了网罩。”
付知行陈述着当年事，周雯静静的喝酒。
“付知行，”周雯突然打断他。
“嗯？”
“你说陈帜为什么突然跳海？”
“……周雯，”付知行语气担心，“你是不是喝酒了？”
‘呵……’周雯笑下，“你以为我喝醉了？说酒话？我没醉，我很清醒。”
别看平时他挺给周雯添麻烦的，但关键时刻分得清轻重。
“别想他了，人都走了几年了，你老绕在他的圈子里出不来，最后难受的只有你自己。”
周雯看着深深夜色，眼睛半阖着眯起，“……我觉得他死得冤，太冤了。”
“周雯，”付知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你别折磨自己了，再这么下去，你都要病了。”
周雯没再回付知行的语音。
付知行：“周雯，你别想不开啊。”
付知行：“我知道你难受，可人走了，你要学会放下。别想他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付知行：“你是不是睡了？我不打搅你了，晚安。”
周雯晃了晃头，有些晕晕的，走到床边一头栽床上。
有酒助眠，这一觉睡得很沉，客房叫醒服务八点半准时提醒。
周雯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捞过座机，懒洋洋的一声，“喂？”又挂断。
离田馆长预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周雯将画册资料整理下放好，又化个淡妆，十点二十分周雯带着资料走出房间。
她没有迟到的习惯，公务车十点半准时抵达酒店，蔡小姐看到周雯后赶紧从副驾下来，“您好，周小姐，我是小蔡。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你好，”周雯与她握下手，“你们没晚，是我提前下来了。”
两人上车后，小蔡询问周雯昨晚住宿是否舒适，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她联系，周雯说一切安排的都很好，辛苦她了。
到餐厅时，田馆长已经到了，看到周雯起身向她示意。
“周小姐。”
周雯阖首走过去，两人互相寒暄后落座。
“住的还习惯吧？”田馆长问道。
周雯回：“挺舒适的，蔡小姐安排的非常好。”
“你满意就好。”
点完餐，周雯将油画的展示册拿出来。
“田馆长，这是我为画展准备的六幅油画，您看哪副比较符合画展要求。”
“好，我看看。”田馆长接过，一页页翻看。
最终，选了三幅画参展，其中一幅就是以张衍为原型画的名为‘他’的油画。
用餐时，田馆长边切牛排边说：“周小姐，闻名不如见面，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周雯莞尔，“田馆长谬赞了。”
“实话，”田馆长举起高脚杯，周雯与他碰下，“周小姐有男朋友没？”
周雯笑容有一秒微僵，“……有。”
“做什么的？是你同行吗？”
“不是，他在财政工作。”
“公务员？”田馆长倒意外。
周雯笑笑。
用餐后，周雯随田馆长去京竣艺术馆参观，在二楼一间独立的画室挂着三幅油画，落款名字英文缩写——cz，‘c’中间划下一笔，是陈帜的油画。
周雯站在中间的油画前，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流。
画上的人是她，背景在大学的画室，那时候，陈帜就在她后面的位置。
三幅画，都是她。
周雯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的。
田馆长递给她纸巾，“是你？”
周雯接过来印了印眼角，“……嗯。”
田馆长惋惜的看着画，说：“我听说些他的事，年轻人可惜了。”
周雯平复下情绪，“他是个出色的画师。”
离开艺术馆前，周雯请求田馆长将她的画放在陈帜对面的展览区。田馆长答应了。
从香港离开，飞机跃上云层，她头顶是天，脚下是云，心中是他。
周雯返回阳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陈一。
作者有话要说：还看不出来点什么吗？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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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生回：好，一定要给我机会请你吃饭
周雯回个笑脸：好的
回完卢先生的信息，周雯坐在床尾看冉兰君发来的购物清单，从化妆品到奢侈品，衣服到鞋子，周雯瞟眼电视柜旁的22寸行李箱，叹口气摇头……怕是要装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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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分钟，梁文栋发来语音，“几点到的？累坏了吧。”
周雯：“晚上，还好吧。”
梁文栋：“晚饭吃了吗？”
周雯：“还没，刚洗完澡，准备下去吃饭。”
梁文栋：“快去吃吧。”
周雯：“你有事？别告诉我，也让我帮着买东西。”
梁文栋笑着说：“看来不少人找你代购。”
周雯发个吐舌头的表情。
“大美找你买不少东西吧？”梁文栋问。
“她不算多的，我妈的那些姐妹儿才让我头疼。”
“没事了，你先去吃饭。”
“好，有事给我留言。”
退出微信，周雯换上衣服去酒店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彼时，张衍正看周雯朋友圈的动态，对面一桌之隔的张黎敲敲桌面，“哎哎哎，张衍同志，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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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张黎直撇嘴，“一天偷偷摸摸的关注人动态，真给我们老张家人丢脸。不对，真给我们老张家的男人丢脸。”
“你个小丫头片子，再说一句，”张衍佯怒，却给张黎碗里夹块牛蛙腿放进去，“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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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没接茬，低头拨着碗里的米饭。
“我可告诉你，昨晚爸妈唠嗑还提到你们俩的事，说今年打算帮你把婚结了。”
张衍夹筷子鲜笋，慢慢的咀嚼。
“你们俩都分了，还怎么结？”张黎打量张衍，她总觉得他哥这次很难脱身，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周雯感情多深，“我差点没憋住就跟他们说了。”
闻言，张衍手里的筷子一顿，揭起眼睑看她，“那你憋住了。”
“我要憋不住呢？”张黎说。
张衍把筷子放下，拎起手边的茶壶，“你要敢说，我就把你打碎咱爸紫砂壶的事儿告诉他。”话落，茶壶嘴往下倾，茶水流入杯内。
“你……”张黎气得瞪眼，“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
“我和她的事儿，你别管了。”张衍长臂一伸，将张黎的杯子拿过来，“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我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我们要能和好，以后就在一起，要是三个月不成，我就把她忘了。”
张黎一脸拧巴的表情，接过张衍递来的杯子，“哥，你真爱跟自己过不去。”
“我这才三个月，你和侯小峰几年？”张衍玩味道。
张黎立马梗起脖子，“你们跟我们俩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张衍继续吃菜，“不都是散发着爱情的腐臭味。”
“噫……”张黎故意恶心张衍，“我和疯子那是两情相悦，你和周雯是什么……别别扭扭，磨磨唧唧，求而不得，死皮赖脸……”
张衍拿起手机，“我还是告诉爸，茶壶是你打得吧。”
“别，”张黎一把按住手机，“说好的社会主义兄妹情呢，咱们这小船可不能说翻就翻。”
张衍无奈的笑。
他这个妹妹插科打诨，耍赖撒娇一样没少，亲得他真传。
张衍说：“以后，爸妈要是跟你问起我和周雯怎么样？”
知哥莫若妹，“我就说，你们感情相当稳定，正奔着幸福的康庄大道前行，每天过着天怒人怨的神仙眷侣的生活，羡！煞！旁！人！”
“吹得好，赏你嘴甜。”张衍夹块樱桃肉给她。
“谢谢您嘞。”张黎夹起来就吃。
……
周雯吃过晚餐，去周围的商场转转，按照清单的条目先购买化妆品，接着去买手表，看表的过程中想起冉兰君的话，让她买一对情侣表。最终，周雯只按照清单标注的，只买了一块手表。
回到酒店，周雯刚把购物袋放下，微信提示跟炸锅了一样响个不停，周雯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原来是沉寂了许久的大学同学群活跃了。
起因是班级里的岑维薪和吕熙雨要结婚，两人将结婚照发群里，并邀请大家参加婚礼。点开照片看，一脸的幸福甜蜜，周雯回复：尽量去，万一有事，人不到礼也一定到
李漾说：“最重要的就是礼一定要到！哈哈哈……”
詹静芸说：“我擦周雯，你终于冒泡了！”
毕泓博：“周雯，你现在哪高就？结婚没？”
此话一出，群里瞬间安静几秒。
毕泓博上学时候就出了名的说话不经大脑，现在依然是岁月已改人不改啊。
梁文栋发出一条信息，“维薪小雨，祝福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到。”
袁美慧也发言了，“是啊，我们一定到。”
周雯心里清楚，这俩人是帮她解围呢。
付知行没在群里冒泡，大学班里数他混得最差，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所以，平时他基本都是窥屏或装死。
付知行单独发微信给她，“你说毕泓博是不是傻？我真服了他了。上学的时候脑子就短根筋，这么年还没长进。”周雯笑他，“你还笑他短根筋？”
“得得得，我替你打抱不平，我错了行吧。”
周雯睡不着，启开一瓶酒喝，“男人别小气。”
“我这是小气嘛？”付知行反问。
周雯边醒酒边说：“我给你买了礼物。”
付知行憋着笑，“你少给我来这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周雯喝口酒，“你不吃这套？”
付知行说：“吃。”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最后话题不知不觉聊到了陈帜当年的事。
“陈帜跳海头一天晚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周雯问。
当年，几个人去赶夜海，付知行一直跟着陈帜，周雯拎着三人拖鞋走在最后。
付知行说：“也没说什么，你还不知道陈帜，他平时话就少。就抓小螃蟹的时候，提醒我小心，别被伤到。”
周雯有点失望，“你再想想，他还说什么了。”
付知行叹口气，“真没什么。他就一直提醒我，别被伤到。”
“你再跟我讲讲，随便讲点什么也好，”周雯拿起酒瓶继续倒。
“行，”付知行看出来，这是又想陈帜了，“下午，我听店老板说晚上要去赶夜海抓小螃蟹，就问陈帜去不去，他说去，然后又问你和梁子、大美，都说想去，咱们不就去了嘛。开始没遇到几只，但陈帜好像挺喜欢的，他拎着桶一直追，你还说怕我们把鞋弄湿了，让我俩把鞋脱了。后来，天越来越黑，人影都看不见，就靠手电的光抓，你还记得不，那晚上梁子和大美抓的最多，你还说梁子脑子好使，去岸边跟当地人借了网罩。”
付知行陈述着当年事，周雯静静的喝酒。
“付知行，”周雯突然打断他。
“嗯？”
“你说陈帜为什么突然跳海？”
“……周雯，”付知行语气担心，“你是不是喝酒了？”
‘呵……’周雯笑下，“你以为我喝醉了？说酒话？我没醉，我很清醒。”
别看平时他挺给周雯添麻烦的，但关键时刻分得清轻重。
“别想他了，人都走了几年了，你老绕在他的圈子里出不来，最后难受的只有你自己。”
周雯看着深深夜色，眼睛半阖着眯起，“……我觉得他死得冤，太冤了。”
“周雯，”付知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你别折磨自己了，再这么下去，你都要病了。”
周雯没再回付知行的语音。
付知行：“周雯，你别想不开啊。”
付知行：“我知道你难受，可人走了，你要学会放下。别想他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付知行：“你是不是睡了？我不打搅你了，晚安。”
周雯晃了晃头，有些晕晕的，走到床边一头栽床上。
有酒助眠，这一觉睡得很沉，客房叫醒服务八点半准时提醒。
周雯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捞过座机，懒洋洋的一声，“喂？”又挂断。
离田馆长预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周雯将画册资料整理下放好，又化个淡妆，十点二十分周雯带着资料走出房间。
她没有迟到的习惯，公务车十点半准时抵达酒店，蔡小姐看到周雯后赶紧从副驾下来，“您好，周小姐，我是小蔡。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你好，”周雯与她握下手，“你们没晚，是我提前下来了。”
两人上车后，小蔡询问周雯昨晚住宿是否舒适，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她联系，周雯说一切安排的都很好，辛苦她了。
到餐厅时，田馆长已经到了，看到周雯起身向她示意。
“周小姐。”
周雯阖首走过去，两人互相寒暄后落座。
“住的还习惯吧？”田馆长问道。
周雯回：“挺舒适的，蔡小姐安排的非常好。”
“你满意就好。”
点完餐，周雯将油画的展示册拿出来。
“田馆长，这是我为画展准备的六幅油画，您看哪副比较符合画展要求。”
“好，我看看。”田馆长接过，一页页翻看。
最终，选了三幅画参展，其中一幅就是以张衍为原型画的名为‘他’的油画。
用餐时，田馆长边切牛排边说：“周小姐，闻名不如见面，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周雯莞尔，“田馆长谬赞了。”
“实话，”田馆长举起高脚杯，周雯与他碰下，“周小姐有男朋友没？”
周雯笑容有一秒微僵，“……有。”
“做什么的？是你同行吗？”
“不是，他在财政工作。”
“公务员？”田馆长倒意外。
周雯笑笑。
用餐后，周雯随田馆长去京竣艺术馆参观，在二楼一间独立的画室挂着三幅油画，落款名字英文缩写——cz，‘c’中间划下一笔，是陈帜的油画。
周雯站在中间的油画前，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流。
画上的人是她，背景在大学的画室，那时候，陈帜就在她后面的位置。
三幅画，都是她。
周雯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的。
田馆长递给她纸巾，“是你？”
周雯接过来印了印眼角，“……嗯。”
田馆长惋惜的看着画，说：“我听说些他的事，年轻人可惜了。”
周雯平复下情绪，“他是个出色的画师。”
离开艺术馆前，周雯请求田馆长将她的画放在陈帜对面的展览区。田馆长答应了。
从香港离开，飞机跃上云层，她头顶是天，脚下是云，心中是他。
周雯返回阳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陈一。
作者有话要说：还看不出来点什么吗？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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