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暮霭沉沉,灯火阑珊。
夜里，度假村最热闹的区域便是d区，汇聚着餐饮、娱乐还有休闲等场所。
周雯随陈一提早十分钟来到订好的包厢,陆谏言还没到。陈一脱下外套，恰时大衣兜里的手机振动，周雯明显察觉陈一看眼屏幕后,眉心敛起，有些不悦。
他没接,按了静音,反扣在桌上。
周雯大致猜出是谁的电话了。她去挂外套，桌上的手机再次振动。
“老师，还是接吧，师母也是关心你。”
陈一叹口气,拿起手机，周雯走到门口,“老师，我去下卫生间。”
“去吧。”
等周雯走出包厢,隔着门板隐约听得陈一不耐烦的说：“你又想干嘛？这一天都打多少电话了。我说了，我来开会，你能消停阵吗？”
唉,当年的一根刺，到现在也没拔|出来。
师母这是知道她一同来开会,又在胡思乱想，频繁查岗了。
其实，周雯很敬重陈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心里坦荡荡,可落在旁人眼里，怎么就变得不堪又荒|淫的关系。
周雯朝走廊尽头走，那里有宽敞的休息区，她上楼时注意到的。
路过某包间时，里面四五个人围坐在桌旁，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张衍不经意一眼，似看到周雯过去了，但很快被同桌的王明山叫起来，“张科长，我再敬你一杯……”
玻璃杯碰下，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周雯抱着手臂站在休息区的窗前，俯瞰度假村的夜景。
脑子里冒出张衍的身影，从她客房离开后，张衍站在楼下抽了一支烟，她躲在窗帘后看他抽完离开。
他到底想干嘛？等她下去找他？
失神之际，一声低语传进周雯耳朵里。
“听说陈一也来了。”
休息区的角落，坐着两个年轻女人，周雯没回头。
“是啊，我进美院的时候，他已经不带班了，真可惜。”
“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跟女学生乱搞关系，闹得全校皆知，自动请辞的。”
“还真有这事？”女人的猎奇心爆棚，“是谁你知道吗？”
两人一阵窃笑，周雯目光冷冷的。
“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讲。”
“我保证，肯定不跟别人说。”
对方得到这不疼不痒的保证才开始讲，“陈一跟他儿子的女友是那种关系，俩人都是他班上的学生。不过，陈一儿子有病，精神病，后来这事传开了不久，他就溺水死了。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他爸把他女友睡了，想不开才自杀的。”
周雯夹着烟的手指蜷起，看着上面火红的烟头，恨不得戳进那长舌妇的嘴里。
“我天，这么爆炸性的新闻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这我可不能说！”为了保证这是个含金量高又真实的绯闻，对方一再强调，“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事儿当年学校压得挺厉害，要是再掀起风浪，我可不想搀和进去。”
“我能说嘛，我口风多紧。”
周雯淡淡的扯下嘴角，只有死人口风才紧。她把烟掐了，转身回包厢。
门刚推开一道缝隙，传来陈一的电话声。
“你还让我说几遍，我带周雯来是交流学习……你别说这么难听……”陈一倚窗而立，玻璃上映着他阴沉的脸，“月薇，有什么话等我吃完饭，回房间再说行吗？……你怎么不讲道理……我说了，一会儿约一个画展商吃饭，帮周雯牵线个展的事……你爱信不信，吃饭的时候，别给我打电话……行行行，你爱怎么怎么吧，我关机了……你敢！”
陈一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切换飞行模式。一转身时，看到门半开着，周雯微滞，进退维谷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周雯回头，看到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来。
是陆谏言。
她在网页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将门全部推开，陈一正看到走进来的人，他迎上去，“老陆。”
陆谏言笑着与陈一打招呼，“老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有点急事，我处理下。”
“没事，快坐。”陈一看向周雯，为两人互相介绍下，让周雯去叫服务生来点菜。
门一关，陆谏言问陈一，“就是她？”
“嗯。”陈一頜首，“是我几年前带过的学生。”
“你上次给我传来的画，都是她画的？”
“她大学时画的，现在自己经营画廊，边画画边创业。”
陈一提起紫砂壶，给陆谏言倒茶，陆谏言忙说：“我自己来。”
茶香清淡，陆谏言看着陈一说：“要是不好，我也不能来。”
陈一温温然笑下，“有眼光。”
饭局上，陈一将周雯正式引荐给陆谏言，三人边吃边谈，周雯话不多，专业性的问题回答精简，对于未来发展，她说的也很保守。这点让陆谏言颇感意外，一个有才气才情的女画家，竟然甘愿只经营一间小画廊度日。
陆谏言见多了自认怀揣骨气的画家，像周雯这样的也不在少数，但你就算想拉关系找他，也得看画的水准，他认为有前途的画师才会去捧。
陈一也打算推周雯一把，对陆谏言说：“见到她，你明白我为什么特地请你吃饭吧。”
陆谏言拿着酒杯，看眼周雯说：“要指望她来找我，被我发现，还真挺难的。”
这话颇有几分调侃，但却是事实。
陆谏言发掘新人的渠道一般在大型展览或是国际性绘画比赛上，周雯的画多以商品出售，陆谏言没机会看到。
“周雯，这是我的名片，开完会把你近期的作品拍一些照片给我，发到上面的电子邮箱。”
周雯起身，礼貌接过，“好的。”
酒过三巡，周雯中途离席去卫生间。刚准备推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甲女：“你们知道陈一的事吗？”
乙女：“不知道，怎么了？”
周雯站住不动，她听出挑起话头这个，就是刚才在大厅里信誓旦旦发誓说自己口风紧的那位。
甲女：“我刚才听人说，他跟他的女学生搞到一起，你猜那女生叫什么？”
乙女：“不知道，陈教授看着挺正经的，不能吧。”
甲女：“我骗你干嘛，这可是内部消息，学校的高层传出来的。”
乙女：“那消息应该是真的。”
甲女：“当然真了，最劲爆的还有，跟他搞在一起的女学生，还是他儿子的女友，你说恶心不？陈教授有才华长得又帅，你说他儿子怎么就疯了。”
周雯听不得他们乱讲陈帜，推开门进去了，紧接着里面传来俩女生的惊叫。
“啊……”
“你有病吧。”甲女闻到身上的怪味，“这是脏水。”
“有你的话脏吗？”周雯拎着打扫车上的水桶，又重新放回去，冷冷的目光看着墙角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人，警告道：
“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诽谤陈教授，更别谈论他的儿子。要不，下回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
周雯说完，转身走出卫生间。身后的甲女突然豁然，“我知道她是谁了。”“谁？”乙女委屈兮兮的，谈资也不是她挑起的，无辜被一起泼了水。
甲女：“她是周雯，就和陈一搞唔……”嘴被乙女捂住，“你还乱讲，知道她是谁就别说了，看她气焰嚣张的，不是简单人物。”
俩女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包厢的周雯脸色不太好，陈一问她：“怎么了？”
周雯拿纸巾擦了擦手，“没事。”
吃过晚饭，周雯和陈一一同送陆谏言下楼，他住在别墅度假区，周雯在前台联系了电瓶车，送陆谏言回去。
一路上，周雯格外沉默，陈一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周雯借故说：“酒有些上头。”
“回去早点休息，别影响明天开会。”
“嗯。”周雯点点头。
回到客房，周雯先去洗澡，站在花洒下，温水淋遍全身。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他有病’、‘精神病’这些恶毒的词语。
陈帜不是疯了，他是抑郁症。谁也没资格诋毁他、恶意中伤他。只有她知道陈帜最真实的样子，温柔又善良，单纯又有才华，一个内心纯洁的大男孩。
每次听到恶言评论陈帜，周雯的心都像在滴血。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脱力的往床上一躺，枕边的手机提示灯闪烁，她解锁看，张衍发来一条微信——
‘听过度假村断头人的故事吗？’
周雯：……
‘叩叩叩’周雯汗毛束起，看着门的方向问：“……谁？”
‘叩叩叩’又是三声。
如果是陈一敲门，他会说：“周雯是我。”
周雯下床走到房间门口，她挂着防盗链，隔着门问：“谁？”
‘叩叩叩’规律的三声。
周雯心跳加快，她没开门，转身回去了，拿起内线座机刚要拨号码，便听门外一声：“是我，开门。”
“……”这个贱人！
周雯放下话筒，手心里已泛起一层薄汗，她打开门，没取下防盗链。从门缝问外面的人，“干嘛？”
张衍拎着一购物袋的东西，提起来沉甸甸的，“担心你害怕，过来陪你呆会儿。”
“我不害怕。”周雯冷脸要关门，张衍比她动作快，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卡住门。
周雯一看，是支碳素笔。
“张衍，很晚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不好。”
张衍说：“有什么不好？咱俩可是双方家长都承认的男女朋友，真要是冒出什么流言蜚语的，我吃点亏，娶你还不行？”
“……”
你个脸大不害臊的，“娶我你吃亏？”
张衍在门外嘿嘿笑，“有点。”
还有点！
气得周雯把防盗链解开，打开门，指着门外的人，“那咱们分手。”
人呲溜钻进屋，一声‘我才不分’从身后飘来。
周雯霎时明白被张衍诓了，指着门外吼张衍，“你给我出去。”
张衍把购物袋往桌上一放，从里面一件件拿出啤酒、酒鬼花生、火腿肠、小菜。
“青岛和百威，你喝什么？”张衍去小冰箱拿鸭脖和鸭肠，“我忘拿筷子了，你给客服部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两双。”
周雯心里原本憋着气，被张衍这一通彻底打乱了，但心里却莫明的放松下来。
她舒口气，关上房门，走到桌边扫眼，“没买白的？”
“有，”张衍又拿出两瓶江小白，“你喝白的？”
周雯从他手里抽走一瓶，按下内线号码，“麻烦送两双筷子到906，谢谢。”
张衍拖来两把椅子，下酒小菜，白的啤的，“我还定了烤串，一会儿送过来。”
周雯回头，“你晚上没吃饭？”
“吃了啊。”张衍启开一罐啤酒，“我怕你晚上没吃饱，多叫点东西。”
周雯走过来，坐在张衍对面，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
“我没这么容易醉。”
张衍喝口啤酒，“我想干嘛，不用灌醉你也能。”
周雯白他眼，张衍哼笑声。
没多会儿工夫，客服部送来两副餐具。
张衍先给周雯夹个鸭脖，“先尝尝我妈的手艺。”又问她：“好吃吗？”
周雯点头，慢慢嚼着。
“你多少量？”张衍问。
周雯张嘴就来，“啤的六瓶打底，白得也就三四两。”
“啤酒多喝，白得你少喝。”
周雯抬眼睇他，“听你这意思，挺能喝？”
张衍撕开花生包装，抓一把扔嘴里一粒，边嚼边说：“还成吧，上班以后练起来的。”
‘叩叩’房门又响了，周雯坐在靠门的位置，刚要起来被张衍按住肩膀，“我去开。”
周雯：“我去吧。”
“你给我坐着，穿个浴袍你开什么门。”
“我穿浴袍怎么了？没给你开？”
“你给我开是给我看，你给别人开，我不乐意。”
周雯：“……”
给你能的。
张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大叔，“你订的烧烤。”
“嗯。”张衍接过，“谢谢。”
他关上门，走回桌旁把烤串放桌上，“你说你让一四十多岁的糙老爷们看多吃亏。”
周雯拿起一串蔬菜卷，眼皮都没搭张衍下，“我让你看不吃亏？”
“那你要不乐意，我让你看。”张衍回头看眼浴室，周雯一把按住他手，“你要干嘛？”
张衍站起来，“我能干嘛？去洗手间放水。”边走边嘀咕，“防我跟防狼一样，这毛病怎么还不该不了了。”
卫生间的门关上，周雯看着满桌的烤串，闻着香，也有了食欲。说实话，她今天的确没吃饱，还因为哪些人的话心情很糟。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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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雯随陈一提早十分钟来到订好的包厢,陆谏言还没到。陈一脱下外套，恰时大衣兜里的手机振动，周雯明显察觉陈一看眼屏幕后,眉心敛起，有些不悦。
他没接,按了静音,反扣在桌上。
周雯大致猜出是谁的电话了。她去挂外套，桌上的手机再次振动。
“老师，还是接吧，师母也是关心你。”
陈一叹口气,拿起手机，周雯走到门口,“老师，我去下卫生间。”
“去吧。”
等周雯走出包厢,隔着门板隐约听得陈一不耐烦的说：“你又想干嘛？这一天都打多少电话了。我说了，我来开会，你能消停阵吗？”
唉,当年的一根刺，到现在也没拔|出来。
师母这是知道她一同来开会,又在胡思乱想，频繁查岗了。
其实，周雯很敬重陈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心里坦荡荡,可落在旁人眼里，怎么就变得不堪又荒|淫的关系。
周雯朝走廊尽头走，那里有宽敞的休息区，她上楼时注意到的。
路过某包间时，里面四五个人围坐在桌旁，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张衍不经意一眼，似看到周雯过去了，但很快被同桌的王明山叫起来，“张科长，我再敬你一杯……”
玻璃杯碰下，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周雯抱着手臂站在休息区的窗前，俯瞰度假村的夜景。
脑子里冒出张衍的身影，从她客房离开后，张衍站在楼下抽了一支烟，她躲在窗帘后看他抽完离开。
他到底想干嘛？等她下去找他？
失神之际，一声低语传进周雯耳朵里。
“听说陈一也来了。”
休息区的角落，坐着两个年轻女人，周雯没回头。
“是啊，我进美院的时候，他已经不带班了，真可惜。”
“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跟女学生乱搞关系，闹得全校皆知，自动请辞的。”
“还真有这事？”女人的猎奇心爆棚，“是谁你知道吗？”
两人一阵窃笑，周雯目光冷冷的。
“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讲。”
“我保证，肯定不跟别人说。”
对方得到这不疼不痒的保证才开始讲，“陈一跟他儿子的女友是那种关系，俩人都是他班上的学生。不过，陈一儿子有病，精神病，后来这事传开了不久，他就溺水死了。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他爸把他女友睡了，想不开才自杀的。”
周雯夹着烟的手指蜷起，看着上面火红的烟头，恨不得戳进那长舌妇的嘴里。
“我天，这么爆炸性的新闻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这我可不能说！”为了保证这是个含金量高又真实的绯闻，对方一再强调，“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事儿当年学校压得挺厉害，要是再掀起风浪，我可不想搀和进去。”
“我能说嘛，我口风多紧。”
周雯淡淡的扯下嘴角，只有死人口风才紧。她把烟掐了，转身回包厢。
门刚推开一道缝隙，传来陈一的电话声。
“你还让我说几遍，我带周雯来是交流学习……你别说这么难听……”陈一倚窗而立，玻璃上映着他阴沉的脸，“月薇，有什么话等我吃完饭，回房间再说行吗？……你怎么不讲道理……我说了，一会儿约一个画展商吃饭，帮周雯牵线个展的事……你爱信不信，吃饭的时候，别给我打电话……行行行，你爱怎么怎么吧，我关机了……你敢！”
陈一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切换飞行模式。一转身时，看到门半开着，周雯微滞，进退维谷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周雯回头，看到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来。
是陆谏言。
她在网页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将门全部推开，陈一正看到走进来的人，他迎上去，“老陆。”
陆谏言笑着与陈一打招呼，“老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有点急事，我处理下。”
“没事，快坐。”陈一看向周雯，为两人互相介绍下，让周雯去叫服务生来点菜。
门一关，陆谏言问陈一，“就是她？”
“嗯。”陈一頜首，“是我几年前带过的学生。”
“你上次给我传来的画，都是她画的？”
“她大学时画的，现在自己经营画廊，边画画边创业。”
陈一提起紫砂壶，给陆谏言倒茶，陆谏言忙说：“我自己来。”
茶香清淡，陆谏言看着陈一说：“要是不好，我也不能来。”
陈一温温然笑下，“有眼光。”
饭局上，陈一将周雯正式引荐给陆谏言，三人边吃边谈，周雯话不多，专业性的问题回答精简，对于未来发展，她说的也很保守。这点让陆谏言颇感意外，一个有才气才情的女画家，竟然甘愿只经营一间小画廊度日。
陆谏言见多了自认怀揣骨气的画家，像周雯这样的也不在少数，但你就算想拉关系找他，也得看画的水准，他认为有前途的画师才会去捧。
陈一也打算推周雯一把，对陆谏言说：“见到她，你明白我为什么特地请你吃饭吧。”
陆谏言拿着酒杯，看眼周雯说：“要指望她来找我，被我发现，还真挺难的。”
这话颇有几分调侃，但却是事实。
陆谏言发掘新人的渠道一般在大型展览或是国际性绘画比赛上，周雯的画多以商品出售，陆谏言没机会看到。
“周雯，这是我的名片，开完会把你近期的作品拍一些照片给我，发到上面的电子邮箱。”
周雯起身，礼貌接过，“好的。”
酒过三巡，周雯中途离席去卫生间。刚准备推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甲女：“你们知道陈一的事吗？”
乙女：“不知道，怎么了？”
周雯站住不动，她听出挑起话头这个，就是刚才在大厅里信誓旦旦发誓说自己口风紧的那位。
甲女：“我刚才听人说，他跟他的女学生搞到一起，你猜那女生叫什么？”
乙女：“不知道，陈教授看着挺正经的，不能吧。”
甲女：“我骗你干嘛，这可是内部消息，学校的高层传出来的。”
乙女：“那消息应该是真的。”
甲女：“当然真了，最劲爆的还有，跟他搞在一起的女学生，还是他儿子的女友，你说恶心不？陈教授有才华长得又帅，你说他儿子怎么就疯了。”
周雯听不得他们乱讲陈帜，推开门进去了，紧接着里面传来俩女生的惊叫。
“啊……”
“你有病吧。”甲女闻到身上的怪味，“这是脏水。”
“有你的话脏吗？”周雯拎着打扫车上的水桶，又重新放回去，冷冷的目光看着墙角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人，警告道：
“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诽谤陈教授，更别谈论他的儿子。要不，下回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
周雯说完，转身走出卫生间。身后的甲女突然豁然，“我知道她是谁了。”“谁？”乙女委屈兮兮的，谈资也不是她挑起的，无辜被一起泼了水。
甲女：“她是周雯，就和陈一搞唔……”嘴被乙女捂住，“你还乱讲，知道她是谁就别说了，看她气焰嚣张的，不是简单人物。”
俩女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包厢的周雯脸色不太好，陈一问她：“怎么了？”
周雯拿纸巾擦了擦手，“没事。”
吃过晚饭，周雯和陈一一同送陆谏言下楼，他住在别墅度假区，周雯在前台联系了电瓶车，送陆谏言回去。
一路上，周雯格外沉默，陈一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周雯借故说：“酒有些上头。”
“回去早点休息，别影响明天开会。”
“嗯。”周雯点点头。
回到客房，周雯先去洗澡，站在花洒下，温水淋遍全身。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他有病’、‘精神病’这些恶毒的词语。
陈帜不是疯了，他是抑郁症。谁也没资格诋毁他、恶意中伤他。只有她知道陈帜最真实的样子，温柔又善良，单纯又有才华，一个内心纯洁的大男孩。
每次听到恶言评论陈帜，周雯的心都像在滴血。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脱力的往床上一躺，枕边的手机提示灯闪烁，她解锁看，张衍发来一条微信——
‘听过度假村断头人的故事吗？’
周雯：……
‘叩叩叩’周雯汗毛束起，看着门的方向问：“……谁？”
‘叩叩叩’又是三声。
如果是陈一敲门，他会说：“周雯是我。”
周雯下床走到房间门口，她挂着防盗链，隔着门问：“谁？”
‘叩叩叩’规律的三声。
周雯心跳加快，她没开门，转身回去了，拿起内线座机刚要拨号码，便听门外一声：“是我，开门。”
“……”这个贱人！
周雯放下话筒，手心里已泛起一层薄汗，她打开门，没取下防盗链。从门缝问外面的人，“干嘛？”
张衍拎着一购物袋的东西，提起来沉甸甸的，“担心你害怕，过来陪你呆会儿。”
“我不害怕。”周雯冷脸要关门，张衍比她动作快，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卡住门。
周雯一看，是支碳素笔。
“张衍，很晚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不好。”
张衍说：“有什么不好？咱俩可是双方家长都承认的男女朋友，真要是冒出什么流言蜚语的，我吃点亏，娶你还不行？”
“……”
你个脸大不害臊的，“娶我你吃亏？”
张衍在门外嘿嘿笑，“有点。”
还有点！
气得周雯把防盗链解开，打开门，指着门外的人，“那咱们分手。”
人呲溜钻进屋，一声‘我才不分’从身后飘来。
周雯霎时明白被张衍诓了，指着门外吼张衍，“你给我出去。”
张衍把购物袋往桌上一放，从里面一件件拿出啤酒、酒鬼花生、火腿肠、小菜。
“青岛和百威，你喝什么？”张衍去小冰箱拿鸭脖和鸭肠，“我忘拿筷子了，你给客服部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两双。”
周雯心里原本憋着气，被张衍这一通彻底打乱了，但心里却莫明的放松下来。
她舒口气，关上房门，走到桌边扫眼，“没买白的？”
“有，”张衍又拿出两瓶江小白，“你喝白的？”
周雯从他手里抽走一瓶，按下内线号码，“麻烦送两双筷子到906，谢谢。”
张衍拖来两把椅子，下酒小菜，白的啤的，“我还定了烤串，一会儿送过来。”
周雯回头，“你晚上没吃饭？”
“吃了啊。”张衍启开一罐啤酒，“我怕你晚上没吃饱，多叫点东西。”
周雯走过来，坐在张衍对面，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
“我没这么容易醉。”
张衍喝口啤酒，“我想干嘛，不用灌醉你也能。”
周雯白他眼，张衍哼笑声。
没多会儿工夫，客服部送来两副餐具。
张衍先给周雯夹个鸭脖，“先尝尝我妈的手艺。”又问她：“好吃吗？”
周雯点头，慢慢嚼着。
“你多少量？”张衍问。
周雯张嘴就来，“啤的六瓶打底，白得也就三四两。”
“啤酒多喝，白得你少喝。”
周雯抬眼睇他，“听你这意思，挺能喝？”
张衍撕开花生包装，抓一把扔嘴里一粒，边嚼边说：“还成吧，上班以后练起来的。”
‘叩叩’房门又响了，周雯坐在靠门的位置，刚要起来被张衍按住肩膀，“我去开。”
周雯：“我去吧。”
“你给我坐着，穿个浴袍你开什么门。”
“我穿浴袍怎么了？没给你开？”
“你给我开是给我看，你给别人开，我不乐意。”
周雯：“……”
给你能的。
张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大叔，“你订的烧烤。”
“嗯。”张衍接过，“谢谢。”
他关上门，走回桌旁把烤串放桌上，“你说你让一四十多岁的糙老爷们看多吃亏。”
周雯拿起一串蔬菜卷，眼皮都没搭张衍下，“我让你看不吃亏？”
“那你要不乐意，我让你看。”张衍回头看眼浴室，周雯一把按住他手，“你要干嘛？”
张衍站起来，“我能干嘛？去洗手间放水。”边走边嘀咕，“防我跟防狼一样，这毛病怎么还不该不了了。”
卫生间的门关上，周雯看着满桌的烤串，闻着香，也有了食欲。说实话，她今天的确没吃饱，还因为哪些人的话心情很糟。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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