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曾翰也因为张衍的话愣了半秒，“……你们认识？”
话是朝周雯问的，可目光直视张衍，眼神不悦。
如果你问认不认识，周雯如实回答，“认识。”
所以，他们之间……
曾翰在心里叹口气，估计是小情侣闹别扭，出来相亲气对方。
想想自己刚刚的主动和殷勤，曾翰自嘲的笑了笑，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相亲闹剧。
他没厉声谴责周雯胡闹，只是看着周雯，说：“有男朋友了还出来相亲，周雯，你这么做可不对。”又对张衍轻頜首，“你送她回去吧。”
张衍看着对方从眼前绕过，直奔电梯走去。
“……”就这么走了？都不打一架？
周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曾翰走进电梯，数字从三到一。周雯才有时间对付张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衍酒劲起来了，往前倾了倾身子，贴着周雯的身子，呼出一股浓烈的酒气，周雯皱眉偏下头。耳边是他醉意微醺的警告，“我让你守妇道。”
“呵……”周雯的反应是笑，她这一笑，张衍气儿更不顺了，你出来相亲，你还有理了。
“你笑什么？”张衍脚后跟不稳。
周雯感觉到人朝她身上栽，抬手似推又似扶，“你喝多了，回去吧。”
张衍低头看推据在胸口的手，白嫩纤细的手指，嫩得像葱白，他喉咙干，视线顺着她手腕的袖口往里钻。
他一把握住胸口上的手，“周雯，我看上你了。”
周雯纹丝没动，没羞没臊，只是抬起冷静的目光与他对视，“你聚会结束没？”
张衍脑子有点懵，“还没。”
“那算了。”周雯抽走被他握住的手，推开人往电梯走。
张衍觉得，刚才那句‘你聚会结束没’的下句是——能陪我呆会儿吗。
“你去哪？”张衍追着人背影。
周雯没回头，手在半空挥了挥，拜拜了您内。
“你管得着吗。”
“……”这个收不住心的真欠打。
刚出酒店，周雯的手机响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拿出来，放在耳边接听，冉兰君的声音隔着话筒都带着杀伤力。
“周雯，你又搞什么？至于为了不找对象，找人气小曾吗？我说你是不是傻，小曾多好的条件，你错过了，下一个未必有他好，别站着这个山头望着那山高，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了，二十九了，过完年你就三十了，女人过了三就奔着四，你能别让我再操心了吗……”
“妈，”周雯突然一声，“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不知道。”
周雯捏着手机浑身发抖，低泣般的愠怒：“今天是陈帜的忌日，他的忌日。”
电话里静了两秒，“……他都死了，你还过不去？”
周雯烦躁的无处发泄，深吸口气说：“过不去。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冉兰君也气得够呛，“周雯你现在给我回，”话没说完，被按断。
周雯脱力的站在酒店门口，突然，鼻尖一凉，她昂起头，光影中，雪花簌簌而落。
下雪了。
张衍从酒店跑出来，正看到她孤独的背影，正漫无目的的沿着街边走。
身后传来急乎乎的脚步声，不等周雯回头，手腕一紧，被大力的扯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张衍没有听到惊讶或大叫，面对突发状况，周雯身上有着趋于常人的镇定，这份淡然很让男人头疼不是吗？
你摆出什么架势，都镇不住她。
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都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张衍走在前。
周雯：“去哪？”
张衍回下头，“周雯，你是不是就没怕的东西？”
周雯冷冷淡淡的，“怕鬼。”
张衍差点没被她气笑了。
北方的冬夜，穿行黑夜并不有情调，低温会很快扑灭你想玩浪漫的心情。主要是，真的冷。
寒风似刀，刮在脸上生疼。
张衍脑子因凉意清醒多了，带着周雯来到常去的烧烤店。一推门，老板见到他热情的招呼：
“来了。”
看样子，两人很熟，周雯想。
张衍点下头，“楼上还有包间没？”
“有。”
张衍拉着周雯上楼，老板眼睛一直看着他牵着的人，笑得一脸我知道的表情。
二楼包间就是用密度板隔开的一间间小隔间，隔音效果差，隔壁的碰杯划拳、扯淡畅谈还有讲荤段子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俩人隔着桌子对坐低头看菜单，张衍点了一堆串还有两份小炒，周雯只点了一样，“一杯散白。”
张衍目光直接从菜单移到对面，“……”
服务员转而问张衍，“张哥你喝点什么？”
女人都点散白，他都不好意思点淡爽了。
“一样。”
服务员带走菜单，还贴心的关上门。
隔间虽小，却有一扇窗，外面大雪鹅毛，屋里暖意融融。周雯把外套脱掉，扫一眼没有衣挂，衣服翻过来，折两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跟男的出来吃饭，都喝点？”张衍问。
周雯端起桌上的茶杯，手一顿，“我今天想喝点。”
张衍笑下，“喝多了，发生点什么我可不负责。”
周雯半杯茶下去，垂着眸子，语气淡淡，“我对2分钟的不感兴趣。”
‘啧，’张衍咬牙，“我都说多少遍了，散打一局2分钟，这个梗你是玩不坏了。”霍得，张衍来了浑劲儿，“怎么？想试试？”
周雯平静的看他，张衍也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得让她看，可看着看着，张衍先不自在的躲开目光，转而看窗外。
小串很快上来，张衍刚才在聚会上只喝了酒，没吃什么填肚子，走了一路饥饿感明显。
他拿起一串牛板筋，咬下嚼着说：“刚才你相亲对象误会咱俩，你都不解释解释？”
周雯端起酒杯，一口干下半杯，张衍眼睛瞪大，还差点咬了舌头。
“……”这酒量想发生点什么挺难啊。
张衍平时也有饭局，但啤酒还能跟着拼拼，白酒三两一杯，最多喝过半斤，可那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的，中途还是大家聊得尽兴，才能达到这个量。
“你慢点喝，喝多了，我还得给你送回家。”
周雯放下酒杯，“不用，我能找到家。”
张衍端起酒杯，这让他怎么喝？喝少了跌份，可半杯下去，他怕脚软。
他举着酒杯，周雯看着他。
“……”算了，死就死了。张衍也干了半杯，喝完瞬间……艹！
老谢怎么给他倒的六十度纯粮食酒。
头忽悠一下，幸好手撑稳了桌沿。
“你不能喝，少喝点。”周雯话落，端起酒杯又放在唇边，昂头灌下。
酒杯空了。
张衍：“……”
周雯冲着包间的门叫人：“服务员，来杯散白。”
“……”不带这么玩的。
服务员进来时，周雯说：“用你们家扎啤的杯子装。”
艾玛，张衍手扶额，彻底是不能发生点什么了。
照这个标准喝，就算她行，他也不能行了。
一整杯扎啤的散白端上桌，张衍在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人类发展为什么从母系社会开始是有道理的。
张衍撸着串，“你找我不是让我陪你喝酒吧？”
周雯手背抵着下巴，“是你拉我来的。”
“……”这个小白眼狼啊，“行，我。”
“不是吗？”
“对对对，是我。”张衍把铁签子一扔，“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就敢跟我走。”
周雯喝酒跟喝水一样，放下扎啤杯，说：“你不能。”
“你怎么知道不能？”张衍想听到比如你长得这么正直，或是你看着就一身高风亮节的气场，最次也得是你看着就不像坏人。
可现实永远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你在机关单位工作，真出事的话，我就去单位告你。”
张衍：“……”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
“在我店里那天。”
“……”
张衍吸了吸鼻子，要不是亲的，真想掐死她。
张衍刚才喝得猛了，反射弧变慢，“你才多大就相亲？”
周雯摩挲着扎啤的杯壁，“二十九。”
张衍眯起眼打量她，皮肤白净，眉眸如画，薄唇因纯烈的酒染着诱人的海棠色，“看着不像。”
“像多大的？”
张衍估摸着，“二十三四。”
“呵……”周雯轻笑，“真要二十三四就好了。”她说这句话时，眼底流露的是怅然。
又说：“我谢谢你啊。”
周雯举起扎啤杯，张衍也端起酒杯，俩人碰下，一个抿口，一个大口。
张衍看她喝酒都瘆得慌，放下杯子说：“你慢点喝，我看你喝酒，我都要醉了。”
周雯笑，抬手掖下耳鬓的发，酒气熏染得脸颊绯红，好看的让张衍移不开眼。
“周雯，你长得真好看。”
平时不会醉的量，今天却让她醉意浓浓。
周雯撑着额头，歪着脑袋看张衍，“你是第二个在我酒后说我好看的人。第一个是我大学时交的男友，今天是他的忌日。呵呵……”说完，她笑了。
可笑着笑着，张衍看到她眼圈渐红。
一时间，气氛压抑低沉。
“怎么没的？”张衍递给她纸巾。
周雯却说‘我没哭’，她看着窗外的雪，“……溺水，淹死的。我眼睁睁看着他淹死的。”
张衍脑子里闪过什么念想，却没想起来，手停在半空，纸巾被他捏成团，又收回来。
“有烟吗？”
张衍摸兜，递给她。
男人的烟烈，就像杯里的酒。
张衍挺不喜欢女人抽烟的，可看周雯抽烟，就像一幅画，她两指夹着烟，拨动打火机，火苗照亮她的脸，嫣红的脸蛋，明亮的水眸，在她望着窗外吐出一缕致轻致柔的烟雾时，那张脸被雾化的朦朦胧胧，妩媚、妖娆。
周雯，你是真的很好看。
账是张衍结的，俩人走出烧烤店，张衍说送她回去。
“你家住哪？”周雯问。
张衍说：“和平了。”
周雯说：“不顺路。”
这次他没说你家住哪，我往哪顺。
她与他南辕北辙。
“送你上出租车。”
“嗯。”
俩人并肩往前走，在路边张衍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让周雯坐进去，又拉开副驾的门，给司机五十元钱。说：
“我记着你的车号了。”
司机憨笑下，这是怕出事。
关上车门，后座的车窗降下，周雯已经醉得眼神柔软的到处飘，“谢谢你啊。”
张衍说：“没什么。”拍拍车顶，对司机说：“走吧。”
出租车驶离，张衍掉头走。
雪越来越大，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忽的，身后一声刹车，接着是开车门。
“张衍——”
张衍转身，却看到周雯抬手朝他一抛，“你的打火机。”
张衍抬手接住，打火机是金属外壳，机身却温热，这是被体温焐热的。
周雯说：“我没看上你怎么办？”
他在酒店包厢门口说了‘我看上你了’，现在这算是回答还是提问。
张衍耸下肩膀，笑了，低头用脚尖踢雪，又抬起头，手抄着兜，说：
“追到你看上我为止呗。”
周雯怔怔的看着他，一秒、两秒……
又躬身坐进车内，这次，出租车碾着雪印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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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朝周雯问的，可目光直视张衍，眼神不悦。
如果你问认不认识，周雯如实回答，“认识。”
所以，他们之间……
曾翰在心里叹口气，估计是小情侣闹别扭，出来相亲气对方。
想想自己刚刚的主动和殷勤，曾翰自嘲的笑了笑，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相亲闹剧。
他没厉声谴责周雯胡闹，只是看着周雯，说：“有男朋友了还出来相亲，周雯，你这么做可不对。”又对张衍轻頜首，“你送她回去吧。”
张衍看着对方从眼前绕过，直奔电梯走去。
“……”就这么走了？都不打一架？
周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曾翰走进电梯，数字从三到一。周雯才有时间对付张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衍酒劲起来了，往前倾了倾身子，贴着周雯的身子，呼出一股浓烈的酒气，周雯皱眉偏下头。耳边是他醉意微醺的警告，“我让你守妇道。”
“呵……”周雯的反应是笑，她这一笑，张衍气儿更不顺了，你出来相亲，你还有理了。
“你笑什么？”张衍脚后跟不稳。
周雯感觉到人朝她身上栽，抬手似推又似扶，“你喝多了，回去吧。”
张衍低头看推据在胸口的手，白嫩纤细的手指，嫩得像葱白，他喉咙干，视线顺着她手腕的袖口往里钻。
他一把握住胸口上的手，“周雯，我看上你了。”
周雯纹丝没动，没羞没臊，只是抬起冷静的目光与他对视，“你聚会结束没？”
张衍脑子有点懵，“还没。”
“那算了。”周雯抽走被他握住的手，推开人往电梯走。
张衍觉得，刚才那句‘你聚会结束没’的下句是——能陪我呆会儿吗。
“你去哪？”张衍追着人背影。
周雯没回头，手在半空挥了挥，拜拜了您内。
“你管得着吗。”
“……”这个收不住心的真欠打。
刚出酒店，周雯的手机响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拿出来，放在耳边接听，冉兰君的声音隔着话筒都带着杀伤力。
“周雯，你又搞什么？至于为了不找对象，找人气小曾吗？我说你是不是傻，小曾多好的条件，你错过了，下一个未必有他好，别站着这个山头望着那山高，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了，二十九了，过完年你就三十了，女人过了三就奔着四，你能别让我再操心了吗……”
“妈，”周雯突然一声，“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不知道。”
周雯捏着手机浑身发抖，低泣般的愠怒：“今天是陈帜的忌日，他的忌日。”
电话里静了两秒，“……他都死了，你还过不去？”
周雯烦躁的无处发泄，深吸口气说：“过不去。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冉兰君也气得够呛，“周雯你现在给我回，”话没说完，被按断。
周雯脱力的站在酒店门口，突然，鼻尖一凉，她昂起头，光影中，雪花簌簌而落。
下雪了。
张衍从酒店跑出来，正看到她孤独的背影，正漫无目的的沿着街边走。
身后传来急乎乎的脚步声，不等周雯回头，手腕一紧，被大力的扯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张衍没有听到惊讶或大叫，面对突发状况，周雯身上有着趋于常人的镇定，这份淡然很让男人头疼不是吗？
你摆出什么架势，都镇不住她。
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都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张衍走在前。
周雯：“去哪？”
张衍回下头，“周雯，你是不是就没怕的东西？”
周雯冷冷淡淡的，“怕鬼。”
张衍差点没被她气笑了。
北方的冬夜，穿行黑夜并不有情调，低温会很快扑灭你想玩浪漫的心情。主要是，真的冷。
寒风似刀，刮在脸上生疼。
张衍脑子因凉意清醒多了，带着周雯来到常去的烧烤店。一推门，老板见到他热情的招呼：
“来了。”
看样子，两人很熟，周雯想。
张衍点下头，“楼上还有包间没？”
“有。”
张衍拉着周雯上楼，老板眼睛一直看着他牵着的人，笑得一脸我知道的表情。
二楼包间就是用密度板隔开的一间间小隔间，隔音效果差，隔壁的碰杯划拳、扯淡畅谈还有讲荤段子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俩人隔着桌子对坐低头看菜单，张衍点了一堆串还有两份小炒，周雯只点了一样，“一杯散白。”
张衍目光直接从菜单移到对面，“……”
服务员转而问张衍，“张哥你喝点什么？”
女人都点散白，他都不好意思点淡爽了。
“一样。”
服务员带走菜单，还贴心的关上门。
隔间虽小，却有一扇窗，外面大雪鹅毛，屋里暖意融融。周雯把外套脱掉，扫一眼没有衣挂，衣服翻过来，折两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跟男的出来吃饭，都喝点？”张衍问。
周雯端起桌上的茶杯，手一顿，“我今天想喝点。”
张衍笑下，“喝多了，发生点什么我可不负责。”
周雯半杯茶下去，垂着眸子，语气淡淡，“我对2分钟的不感兴趣。”
‘啧，’张衍咬牙，“我都说多少遍了，散打一局2分钟，这个梗你是玩不坏了。”霍得，张衍来了浑劲儿，“怎么？想试试？”
周雯平静的看他，张衍也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得让她看，可看着看着，张衍先不自在的躲开目光，转而看窗外。
小串很快上来，张衍刚才在聚会上只喝了酒，没吃什么填肚子，走了一路饥饿感明显。
他拿起一串牛板筋，咬下嚼着说：“刚才你相亲对象误会咱俩，你都不解释解释？”
周雯端起酒杯，一口干下半杯，张衍眼睛瞪大，还差点咬了舌头。
“……”这酒量想发生点什么挺难啊。
张衍平时也有饭局，但啤酒还能跟着拼拼，白酒三两一杯，最多喝过半斤，可那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的，中途还是大家聊得尽兴，才能达到这个量。
“你慢点喝，喝多了，我还得给你送回家。”
周雯放下酒杯，“不用，我能找到家。”
张衍端起酒杯，这让他怎么喝？喝少了跌份，可半杯下去，他怕脚软。
他举着酒杯，周雯看着他。
“……”算了，死就死了。张衍也干了半杯，喝完瞬间……艹！
老谢怎么给他倒的六十度纯粮食酒。
头忽悠一下，幸好手撑稳了桌沿。
“你不能喝，少喝点。”周雯话落，端起酒杯又放在唇边，昂头灌下。
酒杯空了。
张衍：“……”
周雯冲着包间的门叫人：“服务员，来杯散白。”
“……”不带这么玩的。
服务员进来时，周雯说：“用你们家扎啤的杯子装。”
艾玛，张衍手扶额，彻底是不能发生点什么了。
照这个标准喝，就算她行，他也不能行了。
一整杯扎啤的散白端上桌，张衍在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人类发展为什么从母系社会开始是有道理的。
张衍撸着串，“你找我不是让我陪你喝酒吧？”
周雯手背抵着下巴，“是你拉我来的。”
“……”这个小白眼狼啊，“行，我。”
“不是吗？”
“对对对，是我。”张衍把铁签子一扔，“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就敢跟我走。”
周雯喝酒跟喝水一样，放下扎啤杯，说：“你不能。”
“你怎么知道不能？”张衍想听到比如你长得这么正直，或是你看着就一身高风亮节的气场，最次也得是你看着就不像坏人。
可现实永远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你在机关单位工作，真出事的话，我就去单位告你。”
张衍：“……”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
“在我店里那天。”
“……”
张衍吸了吸鼻子，要不是亲的，真想掐死她。
张衍刚才喝得猛了，反射弧变慢，“你才多大就相亲？”
周雯摩挲着扎啤的杯壁，“二十九。”
张衍眯起眼打量她，皮肤白净，眉眸如画，薄唇因纯烈的酒染着诱人的海棠色，“看着不像。”
“像多大的？”
张衍估摸着，“二十三四。”
“呵……”周雯轻笑，“真要二十三四就好了。”她说这句话时，眼底流露的是怅然。
又说：“我谢谢你啊。”
周雯举起扎啤杯，张衍也端起酒杯，俩人碰下，一个抿口，一个大口。
张衍看她喝酒都瘆得慌，放下杯子说：“你慢点喝，我看你喝酒，我都要醉了。”
周雯笑，抬手掖下耳鬓的发，酒气熏染得脸颊绯红，好看的让张衍移不开眼。
“周雯，你长得真好看。”
平时不会醉的量，今天却让她醉意浓浓。
周雯撑着额头，歪着脑袋看张衍，“你是第二个在我酒后说我好看的人。第一个是我大学时交的男友，今天是他的忌日。呵呵……”说完，她笑了。
可笑着笑着，张衍看到她眼圈渐红。
一时间，气氛压抑低沉。
“怎么没的？”张衍递给她纸巾。
周雯却说‘我没哭’，她看着窗外的雪，“……溺水，淹死的。我眼睁睁看着他淹死的。”
张衍脑子里闪过什么念想，却没想起来，手停在半空，纸巾被他捏成团，又收回来。
“有烟吗？”
张衍摸兜，递给她。
男人的烟烈，就像杯里的酒。
张衍挺不喜欢女人抽烟的，可看周雯抽烟，就像一幅画，她两指夹着烟，拨动打火机，火苗照亮她的脸，嫣红的脸蛋，明亮的水眸，在她望着窗外吐出一缕致轻致柔的烟雾时，那张脸被雾化的朦朦胧胧，妩媚、妖娆。
周雯，你是真的很好看。
账是张衍结的，俩人走出烧烤店，张衍说送她回去。
“你家住哪？”周雯问。
张衍说：“和平了。”
周雯说：“不顺路。”
这次他没说你家住哪，我往哪顺。
她与他南辕北辙。
“送你上出租车。”
“嗯。”
俩人并肩往前走，在路边张衍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让周雯坐进去，又拉开副驾的门，给司机五十元钱。说：
“我记着你的车号了。”
司机憨笑下，这是怕出事。
关上车门，后座的车窗降下，周雯已经醉得眼神柔软的到处飘，“谢谢你啊。”
张衍说：“没什么。”拍拍车顶，对司机说：“走吧。”
出租车驶离，张衍掉头走。
雪越来越大，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忽的，身后一声刹车，接着是开车门。
“张衍——”
张衍转身，却看到周雯抬手朝他一抛，“你的打火机。”
张衍抬手接住，打火机是金属外壳，机身却温热，这是被体温焐热的。
周雯说：“我没看上你怎么办？”
他在酒店包厢门口说了‘我看上你了’，现在这算是回答还是提问。
张衍耸下肩膀，笑了，低头用脚尖踢雪，又抬起头，手抄着兜，说：
“追到你看上我为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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