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周雯赶到包厢时，相亲对象已经来了。
门推开的一瞬，余光里坐在餐桌后的人站起，彬彬有礼的迎上来，“是周小姐吗？”
看来连暗号都不用对了。
周雯走进去，“是。”
他衣着深色系，气场沉稳，说话的神态很有官味。
对方自我介绍，“我叫曾翰。”
周雯看着他举在半空的手，回握下，“你好，周雯。”
互相介绍下，周雯脱掉外套，对方贴心的帮她挂在衣架上，周雯笑下道谢。
曾翰拉开身边的椅子，绅士的说：
“请坐，周小姐。”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冉兰君的那句，年龄大挺好的，知道疼人。
“谢谢。”
周雯坐下时，看到对方腕子上的表，目光凝了几秒。
曾翰按铃叫来服务生，菜单递来时，他特地加一句：“想吃什么尽管点。”
“谢谢。”周雯的笑绝对官方到无懈可击。
两个人想在一起，眼缘很重要，曾先生的外形和礼仪很好，可对周雯而言，就是没眼缘，不来电，她总感觉对着他，就像对着高中时期的英语老师。
师者，尊也。
让她觊觎老师，有违人|伦。
周雯点了两倒菜，一素一汤。
“再点几道菜，还喜欢吃什么？”
对于曾先生的体贴，周雯反而觉得拘束，“够了，你还没点。”
曾翰看周雯眼，温和的笑下，“那我多点几道，别把你饿着肚子送回家。”
“……”
周雯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对于不熟悉的人，真心不喜欢自来熟的感觉，就好像八百年前就认识你，说话可以肆无忌惮随性。
她的淡然，让曾翰眼神里多了份欣赏。
两个人一共点了五菜一汤，周雯断定这菜是吃不完，要浪费了。
曾翰又拆了副筷子给周雯夹菜，“听赵姨说你画画不错。”
“谢谢。”周雯小碟里放了牛肉、鸡翅、蟹，“还好。”
“画廊在1905里开的？”
“嗯。”
“叫什么？”
“周雯画廊。”
“……”
看他的反应，是对这个接地气又没创意的店名很失望。
曾翰再次打量她，说：“你很特别。”
“因为不洋气的店名？”
“呵呵……”曾翰笑了，“你还挺有趣的。”
有嘛？周雯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玩笑，她很认真的在问他。
曾翰给她倒饮料，说：“我和同事在1905楼下的烤肉店吃过饭，里面没机会细转，但一楼我去过，是个做梦的好地方。”
周雯筷子微顿，“……”
什么叫做梦的地方？
“平时喜欢去哪玩？”他问。
周雯很坦诚，“酒吧、咖啡馆、不定期约朋友去各地旅行。”
“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生活有情趣。”
周雯有点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你觉得是夸赞，可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不舒服。
“喜欢健身吗？”
“我练瑜伽。”
“怪不得身材这么好，在哪个瑜伽馆，我妈也想报个班。”
这不太好吧。
周雯浅笑莞尔，余光却见对方拿出手机，“有瑜伽馆的号码没？我记一下。”
对于私生活，周雯保持着一定范围内不可侵入。他以为她不好意思拒绝？
“不好意思，”她拒绝你时，也是笑着的，“我没有瑜伽馆的号码。”
“……”对方显然没料到，放下手机。
他侵入的太迅速，她不喜欢。
曾翰意识到这点，开始围绕自己的事打开话题。
他起身挪下椅子，“我在工商局工作，快十年了。当初，考这岗位时，一万四千多人报名，我也算过五关斩六将杀到最后一轮。”
周雯把饮料放下，“你很厉害。”
“哪里，没什么的。”曾翰笑着摆手，周雯却从他微扬的眉峰读出被夸赞后的倨傲。
“尝尝羊排。”
曾翰给她夹菜，周雯说：“谢谢，你吃吧。”
“你太瘦了，多吃点。”又拿起周雯的杯子给她倒满，“你们小姑娘就喜欢喝碳酸饮料咖啡，这些要少喝，对身体不好。以后，多喝些鲜榨的果汁。”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周雯一个激灵转头，不知什么时候，他挪了椅子，俩人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说话时，声音就在耳边。
“其实，我不太懂跟女孩相处。”说完，他自嘲的笑笑，“但我对你印象挺好的，我一直在说，想引起你的注意，也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是在等她表态？“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周雯起身，往门外走。
走出包厢后，周雯深吸一口气，相亲的折磨程度堪比走罐刮痧。
周雯朝着卫生间走去，对面尽头包厢的门也开了，门打开的一瞬，里面的噪音跟炸开锅的爆米花，一涌而出。她转身拐进去，张衍抬眼，看到衣服的边角，也没太留意。
男女卫生间中间有块公共洗手区域。
周雯没有拐进女厕，而是站在公共区域发呆，她就杵在洗手台前，没有看镜子，而是盯着洗手池，有人从女厕出来，看到她时，瞥了眼，绕过人去洗手，从镜子里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又抽张纸巾擦干，丢人垃圾桶默默的走了。
她刚才看他表的时候，注意到今天的日期，从那一瞬开始，胸腔里的憋闷感越发强烈，居然选在这个日子出来相亲。
张衍走进来时，正在低头给张黎回微信，手机揣进兜里，一抬眼，看到杵在那木讷的周雯。
他笑了。
死了多少脑细胞想怎么见她，没想到老天给机会。
张衍提步刚要过去跟她打招呼，却发现镜子里的人看似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哀伤，太过浓烈，张衍不自知的也跟着皱起眉。
周雯余光里走来一人，站在旁边的洗手台前，她听到对方叫她，“周小姐。”
“……”周雯眼睛终于动了，转过脸看到张衍笑着看她，“好巧。”
“哦。”周雯抽离情绪的有点慢，应声后，把手伸到感应水龙头前。
“！”居然没给他甩冷脸。
张衍没话找话，“来吃饭？”
在卫生间里问这句不合适吧。
周雯恢复精神，性子也锋利了，“你也来这吃饭？”
这？张衍意识到措辞，嘿嘿笑下，“问的地儿不太合适。”
周雯垂着眼，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手，转身就走。
张衍跟出去，“周雯。”
周雯回头，他逆着光站着，对她说：“我来参加同学聚会，你呢？”
周雯回他，“来相亲。”
张衍：“……”
他看着她离开，越走越远，直到打开走廊尽头的包厢门。
来相亲？
呵……张衍被气笑了。
两手交替撸起袖子，连厕所都没去，掉头往回走。
周雯回到包厢时，曾翰笑着目送她回来坐下，他说：“我让服务员给你热了露露，天冷喝点热露露好。”
“谢谢。”周雯拿起杯子喝口，又放下了。
“周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周雯知道这是对方看中她了，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我平时不太用微信。”除了对冉兰君，周雯拒绝任何人时都舍得下手。
“……”
周雯明显感觉到对方尴尬的一顿，他又笑下为了缓和气氛，说：“是有点仓促，我们毕竟第一次见面，你性格我也看出来比较老实，要不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先做朋友，互相留个电话，有时间可以约出来吃吃饭什么的。”
周雯看他的目光干干净净，冰冰冷冷，“曾先生，我来的目的跟你不一样。”
“？”
他惊诧的望着她，周雯淡定的说：“我来是为了应付我妈。我近期不打算找对象也没想结婚。十分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今晚这顿饭我请，回去后，能麻烦您件事嘛？对介绍人说你没看上我。”
曾翰还是第一次遇到周雯这么直白的女方，虽然拒绝的理由有些接受不了，却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
“周小姐，”曾翰笑着，目光温和如春日里和煦的暖阳，“可我看上你了。”
周雯拨下刘海，“曾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不是你理解的老实，而是我天生沉默冷淡，不管对谁都如此，你现在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你会受不了。”
曾翰与她对视，这是打算迎难而上？
这种人不是红尘里打过滚，就是有这一颗普渡众生，博爱慈悲的心。真当她是需要拯救的失足少女，真别演拿什么拯救你的戏码。
她没人能拯救。
此时，张衍所在的包厢里喝得热火朝天，魏大姐脱了貂，撸胳膊挽袖的跟几个男同学大杀四方的划拳，马丽娜也醉眼微醺的弯着好看的眉眼，看瘦猴站起来对瓶吹咯咯笑。侯小峰拿着根筷子敲着桌沿，跟旁边的女同学传道散打对自身安全和丰胸美腿的意义。至于张衍，一杯酒灌下，空杯子往桌上一搁，气不顺的想周雯临走前那句轻描淡写的‘来相亲’。
大刚端着酒杯过来，熊掌往张衍背上一拍，这一下，张衍胃里的酒差点没被对方拍出来。
“学委，来，咱俩走一个。”
俩人满上，对碰下，大刚语重心长的痛诉婚史，什么老婆不让在家抽烟，不准喝酒，不准去练歌房，也不准跟哥们去酒吧，开工资全部上缴，手里连点零花钱都没有，用钱得跟老婆请示，就怕爹妈有个急用，现在他还得偷偷攒点私房钱应急。年纪到了，老婆又张罗要孩子，每天晚上回家还得交作业。简直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压榨。
说到动情处，搂着张衍的肩膀说：“真特么羡慕你们单身的，想干嘛干嘛，想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钱想怎么花怎么话，我跟跟你讲学委，婚姻绝对是爱情的坟墓，你可千万别往里跳。”
张衍一饮而尽，斜睨他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酒杯放下，起身往门外走。
“哎？你去哪啊？”大刚喝得晕晕乎乎的，伸手去抓人时，慢了半拍。
马丽娜注意到张衍又离开，放下酒杯，绕过桌也跟出去。
有些事，酒后误事，但有些事，有酒助威，脑子不清楚，竟干一些平时不会干的事。说白了就是酒壮怂人胆。
张衍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完全是丈夫捉|奸的派头。
刚走到门口准备去拉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周雯一顿，“……”
张衍愣了，“……”
再看她身后的陌生男人，伸手竟然把周雯往身后挡。
“……”麻溜把你那只爪子给我拿开。
张衍与对方对视，愤怒小火苗瞬间燎原。
周雯推开曾翰的手，走出来，不等她开口，张衍阴沉沉的一句：
“你能守点妇道不？”
周雯：“……”
守什么玩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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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的一瞬，余光里坐在餐桌后的人站起，彬彬有礼的迎上来，“是周小姐吗？”
看来连暗号都不用对了。
周雯走进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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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自我介绍，“我叫曾翰。”
周雯看着他举在半空的手，回握下，“你好，周雯。”
互相介绍下，周雯脱掉外套，对方贴心的帮她挂在衣架上，周雯笑下道谢。
曾翰拉开身边的椅子，绅士的说：
“请坐，周小姐。”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冉兰君的那句，年龄大挺好的，知道疼人。
“谢谢。”
周雯坐下时，看到对方腕子上的表，目光凝了几秒。
曾翰按铃叫来服务生，菜单递来时，他特地加一句：“想吃什么尽管点。”
“谢谢。”周雯的笑绝对官方到无懈可击。
两个人想在一起，眼缘很重要，曾先生的外形和礼仪很好，可对周雯而言，就是没眼缘，不来电，她总感觉对着他，就像对着高中时期的英语老师。
师者，尊也。
让她觊觎老师，有违人|伦。
周雯点了两倒菜，一素一汤。
“再点几道菜，还喜欢吃什么？”
对于曾先生的体贴，周雯反而觉得拘束，“够了，你还没点。”
曾翰看周雯眼，温和的笑下，“那我多点几道，别把你饿着肚子送回家。”
“……”
周雯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对于不熟悉的人，真心不喜欢自来熟的感觉，就好像八百年前就认识你，说话可以肆无忌惮随性。
她的淡然，让曾翰眼神里多了份欣赏。
两个人一共点了五菜一汤，周雯断定这菜是吃不完，要浪费了。
曾翰又拆了副筷子给周雯夹菜，“听赵姨说你画画不错。”
“谢谢。”周雯小碟里放了牛肉、鸡翅、蟹，“还好。”
“画廊在1905里开的？”
“嗯。”
“叫什么？”
“周雯画廊。”
“……”
看他的反应，是对这个接地气又没创意的店名很失望。
曾翰再次打量她，说：“你很特别。”
“因为不洋气的店名？”
“呵呵……”曾翰笑了，“你还挺有趣的。”
有嘛？周雯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玩笑，她很认真的在问他。
曾翰给她倒饮料，说：“我和同事在1905楼下的烤肉店吃过饭，里面没机会细转，但一楼我去过，是个做梦的好地方。”
周雯筷子微顿，“……”
什么叫做梦的地方？
“平时喜欢去哪玩？”他问。
周雯很坦诚，“酒吧、咖啡馆、不定期约朋友去各地旅行。”
“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生活有情趣。”
周雯有点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你觉得是夸赞，可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不舒服。
“喜欢健身吗？”
“我练瑜伽。”
“怪不得身材这么好，在哪个瑜伽馆，我妈也想报个班。”
这不太好吧。
周雯浅笑莞尔，余光却见对方拿出手机，“有瑜伽馆的号码没？我记一下。”
对于私生活，周雯保持着一定范围内不可侵入。他以为她不好意思拒绝？
“不好意思，”她拒绝你时，也是笑着的，“我没有瑜伽馆的号码。”
“……”对方显然没料到，放下手机。
他侵入的太迅速，她不喜欢。
曾翰意识到这点，开始围绕自己的事打开话题。
他起身挪下椅子，“我在工商局工作，快十年了。当初，考这岗位时，一万四千多人报名，我也算过五关斩六将杀到最后一轮。”
周雯把饮料放下，“你很厉害。”
“哪里，没什么的。”曾翰笑着摆手，周雯却从他微扬的眉峰读出被夸赞后的倨傲。
“尝尝羊排。”
曾翰给她夹菜，周雯说：“谢谢，你吃吧。”
“你太瘦了，多吃点。”又拿起周雯的杯子给她倒满，“你们小姑娘就喜欢喝碳酸饮料咖啡，这些要少喝，对身体不好。以后，多喝些鲜榨的果汁。”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周雯一个激灵转头，不知什么时候，他挪了椅子，俩人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说话时，声音就在耳边。
“其实，我不太懂跟女孩相处。”说完，他自嘲的笑笑，“但我对你印象挺好的，我一直在说，想引起你的注意，也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是在等她表态？“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周雯起身，往门外走。
走出包厢后，周雯深吸一口气，相亲的折磨程度堪比走罐刮痧。
周雯朝着卫生间走去，对面尽头包厢的门也开了，门打开的一瞬，里面的噪音跟炸开锅的爆米花，一涌而出。她转身拐进去，张衍抬眼，看到衣服的边角，也没太留意。
男女卫生间中间有块公共洗手区域。
周雯没有拐进女厕，而是站在公共区域发呆，她就杵在洗手台前，没有看镜子，而是盯着洗手池，有人从女厕出来，看到她时，瞥了眼，绕过人去洗手，从镜子里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又抽张纸巾擦干，丢人垃圾桶默默的走了。
她刚才看他表的时候，注意到今天的日期，从那一瞬开始，胸腔里的憋闷感越发强烈，居然选在这个日子出来相亲。
张衍走进来时，正在低头给张黎回微信，手机揣进兜里，一抬眼，看到杵在那木讷的周雯。
他笑了。
死了多少脑细胞想怎么见她，没想到老天给机会。
张衍提步刚要过去跟她打招呼，却发现镜子里的人看似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哀伤，太过浓烈，张衍不自知的也跟着皱起眉。
周雯余光里走来一人，站在旁边的洗手台前，她听到对方叫她，“周小姐。”
“……”周雯眼睛终于动了，转过脸看到张衍笑着看她，“好巧。”
“哦。”周雯抽离情绪的有点慢，应声后，把手伸到感应水龙头前。
“！”居然没给他甩冷脸。
张衍没话找话，“来吃饭？”
在卫生间里问这句不合适吧。
周雯恢复精神，性子也锋利了，“你也来这吃饭？”
这？张衍意识到措辞，嘿嘿笑下，“问的地儿不太合适。”
周雯垂着眼，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手，转身就走。
张衍跟出去，“周雯。”
周雯回头，他逆着光站着，对她说：“我来参加同学聚会，你呢？”
周雯回他，“来相亲。”
张衍：“……”
他看着她离开，越走越远，直到打开走廊尽头的包厢门。
来相亲？
呵……张衍被气笑了。
两手交替撸起袖子，连厕所都没去，掉头往回走。
周雯回到包厢时，曾翰笑着目送她回来坐下，他说：“我让服务员给你热了露露，天冷喝点热露露好。”
“谢谢。”周雯拿起杯子喝口，又放下了。
“周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周雯知道这是对方看中她了，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我平时不太用微信。”除了对冉兰君，周雯拒绝任何人时都舍得下手。
“……”
周雯明显感觉到对方尴尬的一顿，他又笑下为了缓和气氛，说：“是有点仓促，我们毕竟第一次见面，你性格我也看出来比较老实，要不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先做朋友，互相留个电话，有时间可以约出来吃吃饭什么的。”
周雯看他的目光干干净净，冰冰冷冷，“曾先生，我来的目的跟你不一样。”
“？”
他惊诧的望着她，周雯淡定的说：“我来是为了应付我妈。我近期不打算找对象也没想结婚。十分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今晚这顿饭我请，回去后，能麻烦您件事嘛？对介绍人说你没看上我。”
曾翰还是第一次遇到周雯这么直白的女方，虽然拒绝的理由有些接受不了，却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
“周小姐，”曾翰笑着，目光温和如春日里和煦的暖阳，“可我看上你了。”
周雯拨下刘海，“曾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不是你理解的老实，而是我天生沉默冷淡，不管对谁都如此，你现在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你会受不了。”
曾翰与她对视，这是打算迎难而上？
这种人不是红尘里打过滚，就是有这一颗普渡众生，博爱慈悲的心。真当她是需要拯救的失足少女，真别演拿什么拯救你的戏码。
她没人能拯救。
此时，张衍所在的包厢里喝得热火朝天，魏大姐脱了貂，撸胳膊挽袖的跟几个男同学大杀四方的划拳，马丽娜也醉眼微醺的弯着好看的眉眼，看瘦猴站起来对瓶吹咯咯笑。侯小峰拿着根筷子敲着桌沿，跟旁边的女同学传道散打对自身安全和丰胸美腿的意义。至于张衍，一杯酒灌下，空杯子往桌上一搁，气不顺的想周雯临走前那句轻描淡写的‘来相亲’。
大刚端着酒杯过来，熊掌往张衍背上一拍，这一下，张衍胃里的酒差点没被对方拍出来。
“学委，来，咱俩走一个。”
俩人满上，对碰下，大刚语重心长的痛诉婚史，什么老婆不让在家抽烟，不准喝酒，不准去练歌房，也不准跟哥们去酒吧，开工资全部上缴，手里连点零花钱都没有，用钱得跟老婆请示，就怕爹妈有个急用，现在他还得偷偷攒点私房钱应急。年纪到了，老婆又张罗要孩子，每天晚上回家还得交作业。简直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压榨。
说到动情处，搂着张衍的肩膀说：“真特么羡慕你们单身的，想干嘛干嘛，想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钱想怎么花怎么话，我跟跟你讲学委，婚姻绝对是爱情的坟墓，你可千万别往里跳。”
张衍一饮而尽，斜睨他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酒杯放下，起身往门外走。
“哎？你去哪啊？”大刚喝得晕晕乎乎的，伸手去抓人时，慢了半拍。
马丽娜注意到张衍又离开，放下酒杯，绕过桌也跟出去。
有些事，酒后误事，但有些事，有酒助威，脑子不清楚，竟干一些平时不会干的事。说白了就是酒壮怂人胆。
张衍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完全是丈夫捉|奸的派头。
刚走到门口准备去拉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周雯一顿，“……”
张衍愣了，“……”
再看她身后的陌生男人，伸手竟然把周雯往身后挡。
“……”麻溜把你那只爪子给我拿开。
张衍与对方对视，愤怒小火苗瞬间燎原。
周雯推开曾翰的手，走出来，不等她开口，张衍阴沉沉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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