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凭空消失
皎洁的月光，依旧给祁连山终年不化的雪峰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温暖的夜风吹拂过万里草原，似在传送白日里那场天昏地暗的厮杀，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更印证了战争的惨烈悲壮。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祁连山脉，同样的辽阔草原，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霍去病发疯般地在尸堆中搜寻凝晨的身影，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将军，将军，你停下来吧，求你了，你停下来吧。”赵破奴既无奈又痛心地拉住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走开，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
“将军，士兵们已经搜寻了快一天了，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您不要再……”
霍去病倏地瞪向他，“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
“将军，宁辰当时已经中了一箭，而且还是在要害，怕是凶多吉少，更何况……”更何况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头颅，就算宁辰真的在其中，也未必能认得出。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被霍去病揪住衣领，怒斥道：“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破奴不再说话，现在的将军已经没了理智，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将军，看来宁辰在他心中真的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宁辰，你在哪？何止是将军，我的心里也很难过，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你真的能够平安无事，赵破奴这样想着，却也知道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何其渺茫。
倦了，累了，腿再也迈不动了，霍去病颓然地倒了下来，仰望着漫天的星斗，眼角划下一颗男儿泪。
“大哥对我好那是应该的啊，宁辰对大哥也很好呢！”
“两日不见，我很想念大哥呢。”
“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大哥，那好吧，我们一起睡。”
“霍去病，你这个坏东西！坏蛋！坏蛋！坏蛋……”
“戴上这枚指环，便永生永世结下这份情结，不能再反悔，大哥可愿意？”
……
同样的皓月当空，已是物是人非，短短一日，在眼前活灵活现的人却突兀地消失了，一如他当时来到自己身边一样。如果活着，为何凭空消失？如果死了，却又为何连尸首都找不到？
霍去病心中划过无限痛楚，宁辰，为何那样傻，为何要替我挡那一箭，我只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你能毫发无伤地在我身边就好，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吗？前一刻你还靠在我怀里，不过一天之隔，就这样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
霍去病，你真的很没用，你自认为能够抵挡千军万马，万夫莫敌，到头来竟连自己身边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你没用，你没用！
“啊－－”他痛苦地抓住身下的草皮，十指深陷土壤之中，心中的压抑痛楚随着一声嘶吼划破长空……
赵破奴听到那声痛苦的嘶吼，心中突然有些明白，将军为何会如此失控，凝晨当初为何会女扮男装来到军营，他有种冲动想告诉他凝晨是个女子，迈开的脚步迟疑了片刻又顿住，告诉他又怎样，凝晨已经不在了，知道她是女子，只是加深他的痛苦而已，索性还是不说的好。
赵破奴仰望着星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古至今，男女之间终逃不过一个情字，将军如此，凝晨如此，甚至是高不识，这个在战场上冷硬果敢、不苟言笑的校尉，在三儿为他挡下刀枪，当场毙命时，也洒下一腔热泪，他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只知道，“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翌日，霍家铁骑整装返回长安，霍去病精神抖擞，一如往日般气宇轩昂，昨晚月光下的失意男人似乎只是一场梦幻，没有人再提那场战争，没有人再提宁辰，因为，那是一个禁忌，是某些人心中永远的隐痛。
大军行至金泉河边，霍去病下马，命人将皇上钦赐的紫金醇美酒取来，缓缓倒入金泉河中，酒香四溢，蜿蜒东流。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宁辰，若你在天有灵就安息吧，我定会收复河西，定会让二王俯首称臣，此仇不报，霍去病誓不为人！
一个手势，数万骑兵一致下马到河边饮酒，此地也因此而得名－－酒泉。
◎◎◎◎◎◎◎◎
“晨儿，能听到我说话吗？”
“晨儿，你已经睡了五日了，还要继续睡吗？”
“晨儿，快点醒来吧，我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
“晨儿……”
萧凝晨迷迷糊糊间，总听到一个清亮的男性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是谁？爸爸吗？只有爸爸才会亲昵地叫她晨儿。可是，爸爸的声音怎么变了？自己离家太久了吗？久到连爸爸的声音都记不住了，爸妈，女儿太不孝了。
她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开口喊一声“爸爸”，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在心里低低地哭泣，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在颈侧。
“晨儿，我知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是不是？”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是谁？到底是谁？凝晨无声地询问，脑中一片浑茫，再度沉沉睡去……
凝晨做了一场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童云叶枫，有美丽的校园，甚至是代课的教授。
忽然之间，她到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乘着骏马，迎风而驰，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她扭头对他笑，追我呀，快来追我呀！将军也在笑，挥动手中的长鞭，瞬间便到达她身侧，与她并肩而驰。
一阵阴风吹过，碧绿的草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军却不知去向，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她到处寻找着，呼喊着，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她哭了，因为害怕，因为孤寂，因为心缺了一块……
凝晨忽然醒了，带着一脸的泪水，带着暗哑的哭声，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最近似乎总是在做梦。
微微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再度合上，胸口的疼痛让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战争，利箭，霍去病。
心口陡然一疼，她没死，她居然没死，可她突然不敢睁眼了，虽然一直昏迷，可她还记得耳边的呼喊，她怕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高悬在头顶的输液瓶，她想家，想爸妈，可是，她不要回去，她不能回去，她要留在大汉，留在他的身边。
“啊，＠＆％＆＊＊7＃％＆”
一个女孩的惊呼声在头顶响起，接着是一串听不懂的话语，惊奇之下，她逐渐适应着光线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白皙的脸颊和满脸的惊喜，看她睁开眼睛，又是一串不明所以的话。
“呃……”她刚一张口，那个少女便飞一般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诧异的她。
片刻后，凝晨突然笑了，因为她看到少女身上穿着的是匈奴的衣服，看到自己所处的房间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是古色古香，那么，她还在大汉，她没有回去，内心的兴奋让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再次倒在床上，可她却依然在笑。
“晨儿。”
门很快被推开了，熟悉的男音再次响起，凝晨侧头看去，在看到来人时，怔愣了一秒，眼睛倏地睁大，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汉宫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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