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草原之夜_汉宫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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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草原之夜

  凝晨顿了一下,笑道,“若各位不嫌弃,宁辰为大家吹一曲趁趁这月色如何?”

  “会念诗还会吹曲儿,哈,想不到军营里来了个宝。”赵破奴来了兴致,从地上一跃而起,“洗耳恭听。”

  什么宝?他当真以为她是全能啊,她可不会吹笛子吹箫。

  信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口琴,放在嘴边轻吹了两声,调试了一下音节,笑盈盈道:“一曲《草原之夜》献给大家,望我军将士在战场上勇往杀敌,所向披靡!”

  她的话引起了周围的人一阵喝彩,呵呵,就冲着这句话,就算吹得不好,也无可厚非。

  一个小小的过门之后,悠扬婉转的琴声徐徐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刹那,天地之间一片静悄悄。

  凝晨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静谧,头顶着星光,脚踏着绿草,全神贯注地轻启嘴唇,在琴缘边留下串串无形的唇印。

  或许是夜色太美,或许是草原太辽阔,她吹的得心应手,吹的浑然忘我,完全与天地融为一体,真正达到了“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之境界,直到最后一个音如翠玉般轻轻落下,她才缓缓睁开眼。

  没有预期中的掌声雷动,所有人竟像是点了穴般一动不动,凝晨知道,他们和她一样,是彻底沉醉在月色与琴声之中了,或许是月光太美太温柔,她在将士们的脸上看到了一片祥和,眼睛里也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她轻轻笑了,眸子里也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温柔,战地作家魏巍曾写过《谁是最可爱的人》,她现在完全深有体会,当然是我们的将士,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大好河山,为了生生不息的百姓而驰骋疆场的热血男儿们,他们铁骨铮铮的胸膛里,深藏着一颗极其温柔的心,没有人比他们更可爱,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可敬。

  她的视线再次与高不识深邃的眸子对上,冷颜已不再,一脸的沉静,眼神中的探究让凝晨垂下了双眸,然后,他一声不吭起身离开。

  “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赵破奴像从梦中醒过来,眼睛中闪着光芒,除了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凝晨得意地挑挑眉,开玩笑道:“赵司马,你应该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世间哪得几回闻。”

  “好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一声冷冷的夹杂着怒气的低沉嗓音在外围响起。

  所有人一致回头,便看到霍去病--我们的骠骑将军,冷着一张俊脸巍然屹立在月光下。

  太帅了!

  可是凝晨却无暇欣赏,他脸上紧绷的线条让她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瞬间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喘。心想,只是吹个琴,怎么把霍大少也招来了,更何况,他生得哪门子气?

  “将军!”士兵们纷纷恭敬地站起身来。

  “将军,我们在听宁辰吹曲子……”赵破奴很不识相地站出来卖乖,遭遇一记冷眼之后,便乖乖闭上嘴巴,站立一旁。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居然敢扰我军心!”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

  凝晨猛地抬头,清澈的眸子对上他的,“将军何出此言?”

  “军队最重要的是军纪严明,军队作战讲究万众一心,方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在此吹些靡靡之音,扰我军心,降我士气,不是别有居心又是为何?”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凝晨无语,一阵风吹来,原本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轻轻说道:“宁辰并无不良居心,只是觉得将士们长途跋涉,太过劳累,吹首曲子让他们调节一下疲惫的身心,才能更有精神冲锋陷阵,奋勇杀敌,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至于这首曲子,也并非将军说的靡靡之音,是一首很优美的草原赞歌,只是应个景,也别无他意。”

  霍去病脸上的寒意稍稍退去,想来是把她的话听到了心里,可是嘴上仍不松口,“即便如此,难道不知道这是非常时期,或许浑邪王、休屠王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你这样做,不是正好告诉敌军我们的位置,他们若突然来袭,你可知后果……”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凝晨心里陡然一紧,这方面她倒是没有想过,一想到他说的后果,一阵心惊。

  “将军,是属下的错,属下一时疏忽,还请将军责罚。”赵破奴似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脸严肃地请责。

  “将军,这不关赵司马的事,是宁辰无知,将军要责罚,就请责罚宁辰。”她知道他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是她的错,怎可以让别人受过。

  霍去病瞪视着他,久久不语。

  “将军,你们汉人有句古话,所谓不知者不罪,念他是初犯,将军就饶了他这次。”不知何时,高不识竟站在凝晨身边,第一次开口,竟是替她求情,凝晨不禁感激地看他一眼。

  “如若再犯,军法处置!”许久,霍去病轻轻丢下这几个字,却掷地有声。

  “谢将军!”

  看着霍去病转身要走,凝晨轻吐了口气,可一眨眼,他竟又转了回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呃……”凝晨一愣,忙说道,“是口琴。”知道他感兴趣,便像献宝似的呈到他面前。

  “口琴?”霍去病把玩着手中长方形的物件,通体泛着银白色的光,轻轻一弹,“铮铮”作响,“什么材料?钢?”

  “嗯。”不锈钢,凝晨在心里默默地说,但却没敢告诉他,怕他追问不锈钢是什么钢。

  “这一排孔是用来发音的?”

  还真是个好奇宝宝,不过却是个聪明的宝宝,凝晨笑了,凑近他身边给他详细的作解释,“你说得对,这些孔就相当于筝上的弦,只不过那个是用手拨,这个是用嘴吹,不然的话也不会叫口琴了,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是吗?”他疑惑地再打量片刻,然后拿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一个有点杂乱的音节就蹦了出来,下一刻,他竟咧嘴笑了,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神奇。”

  神不神奇凝晨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刚刚把嘴唇放在琴上,而那个琴是她刚刚吹过的,换句话说,那不等于间接接吻吗?她的脸突地就红了,还好是晚上,没有人看到。

  “你哪里得来的新鲜玩意儿?”

  “呃,这个呀,是……”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只能瞎编,“是……。家父在世时,四处行医,无意间救了一西域小国人,为了表示谢意,就把这个口琴赠与家父,就是这样。”

  “是吗?”他斜睨着她,“本将军也多次去西域,可从来没碰上过。”

  “呵呵……”凝晨只能傻笑。

  “夜深了,众将士早些歇息吧。”霍去病收起脸上的好奇,一脸严肃地下令,然后转身朝营帐走去。

  “将军!”凝晨急急叫住他,“我的口琴还给我。”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为了防止你再次扰乱军心,此物--没收!”

  她没听错吧?

  凝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那可是小时候姥姥送的礼物,现在却是珍贵的遗物,因为舍不得,才辛辛苦苦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他倒好,一句没收便归为己有。

  “节哀,”赵破奴走到她身边,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无限感慨地说,“将军一向对新奇玩意儿没有抵抗力,吸取教训吧。”

  凝晨侧头瞪着他,她都快伤心死了,这个“古董”赵司马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那一脸快要憋不住的笑意真的很欠扁。

  息怒息怒,凝晨几个深呼吸之后,一甩头走进大营,心里恨恨地想,这个将军,居然是个无赖!是个连八国联军都不如的、地地道道的帝国强盗!

  汉宫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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