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怡沣伎馆凶案起_清月照春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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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怡沣伎馆凶案起

  赵清月发现突然之间,他们好似与以前不一样了,偶尔眼神相交,也会让她心慌意乱。她时常看书笑着,练剑笑着,走也笑着。楚楚说她发癫了,平白无故的便开始傻笑,她总是不置可否,楚楚说的也没错,平日里都是她笑楚楚的女儿心肠,现下轮到她弥足深陷,倒也甘之如饴,让她说去吧。

  赵清月正想着到书房里找顾澟去,脚步轻快,走到当间儿,便看见郑康领了一队人马出了顾澟的书房,心想,平日里禁卫营的人从未进过王府,今儿真是好生奇怪,跳了过去拦了郑康。

  郑康眼见是他,笑道,“赵少主。”

  “你今儿个怎么得闲带着人跑到王府里来了。”

  他解释道,“昨日夜里,生了一桩大案,大人说了,将一应卷宗抬到这儿来,也好方便和公子商量。”

  赵清月心提到了嗓子眼处,郑康随顾澟巡城守军,见识广博,他若说是大案,必定小不了了,只是昨晚未见宅子里的人送信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案”。

  “大案?又出什么事了。”

  郑康左右瞧了两眼,在她耳边附道,“昨日,曹邕死在了怡沣楼。”

  她听闻是曹邕,顿时愣在了一处,心里大抵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道,“谁?你说谁死了?”

  “卫国侯之子,曹邕。”

  赵清月大惊失色,捏着郑康的肩膀一副不可思议道,“曹邕?怎么可能,谁敢杀了他。”

  她一时心急,直瞪的郑康有些心慌,结结巴巴道,“是,是宛阳大长公主之夫,列侯薛绍。”

  薛绍?那个只听天子之命的薛绍?她依仗漕门辨别朝中风云,倒是未曾听闻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私下恩怨,这凭空落下的一桩大案,死的,是卫国侯钟爱之子,杀人的,是唯命天子之臣。她不自觉的撇嘴一笑,还真是蹊跷。

  “少主,少主!”

  她不用分辨,便知道又是楚楚,在宅子里时便是这样大惊小怪,楚楚匆忙站定,见旁边站着郑康,匀了匀气,道声,“郑大人好。”

  郑康笑道,“楚楚姑娘好,既然少主有事要忙,郑某便先行回禁卫营了。”

  郑康前脚刚走,她便回身过来询问道,“你又怎么了,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楚楚与她相伴而行,“出大事了!吴大哥昨晚探听卫国侯之子曹邕被薛绍所杀,这还不风风火火。”

  她一脸稀松平常,边走边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又向郑康远走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今早郑康便是来报讯的。这事怎么现在才报给我,慢了些。”

  “吴大哥说,大理寺来人太快,需要时间了解内情,现在只知道,当时只有薛绍与曹邕两人,而曹邕死了,薛绍活着。”

  “卫国侯丧子,必定紧咬大长公主府,此仇不报,便不是卫国侯了,所以这两日易生事端,千万盯紧了。”

  楚楚得了她的令,便一刻不敢耽误地赶回宅子。赵清月想着这事还是需要和顾澟说说,大理寺介入,漕门打听些小道消息尚可,正经消息,还是得从顾澟这里知道。

  她走过门前,见门虚掩着,便也没敲门,小心推了门安静进去,书房里还是安然的香气,香炉袅袅烟起,风儿轻摇。他两手摊在书案,一头搭在胳膊上,双眼微闭,一副安睡的姿势。

  他睡着了?

  赵清月转念心想昨夜发生这么大的事,想必是一夜未合眼,倒是辛苦,忙蹑手蹑脚的坐到他对面来,怕他突然醒了,又拿过旁边摞着的卷宗书简,挡在眼前做做样子。

  自从前儿夜里

  想到此处,脸颊竟是蓦然泛红了起来。她何以如此胆大,如此......不知“羞耻”,只知道当时脑中一片空白,不想让他吃干抹净了去。昨日总躲着他,现下怕是只剩下羞恼了,又不知道一会儿他若是醒了该怎么,怎么面对。

  “少爷......”

  想着,菱儿便不吭一声的“闯”了进来,瞧了一眼他们,赵清月见是他的贴身丫鬟,又有些被人撞见小心思的尴尬,忙一手贴在唇间,示意她小声说话。菱儿故而小声回道,“将军府的三小姐来了,正在正堂等候,夫人要少爷过去,少爷既是休息,奴婢先回了夫人去。”

  赵清月点点头,打发菱儿出去了,又见他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有些蹙了眉头,脑袋好似发冷的微微蹭了蹭肩膀,便贴心的走过他身前去,拿下挂在衣架的大氅,手落在他的肩上,动作轻盈,似乎没有吵醒他。

  可却突然手上一暖,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人便已叫他拽进怀里,他的大氅从指间滑落,她的发搭垂在他的耳边,柔光穿过,时光定格。

  好久。

  “你,你醒着?”

  赵清月晃过神来,见他只是笑着总也不答话,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又忽然被他转身扣在身下,顿时脑袋贴着地板,震在那里不敢妄动了。顾澟勾一勾嘴角,盯着她的樱唇,又一点一点向她压下身来。

  赵清月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惊慌中脑袋一僵,双眸紧闭,双手捂着嘴道,“又来?”

  她闭着眼睛,仿佛感到他身上的味道渐渐清淡,好似远离,又听见他噗的笑道,“昨日一天你都躲到哪里去了,前日的事,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我......”

  赵清月支支吾吾好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他这样扣在身下正尴尬着,身后陡然传来惊呼声。

  “公子......”

  “大,大哥?你们......”

  转头一望,正是许潇潇和顾二公子,心里顿时做苦笑状,这下倒是更尴尬了。她连忙一掌推了他起身坐正,“我们......那个,你,你大哥撞到了桌角,对,对吧。”

  赵清月不动声色的向他眨了眨眼睛,顾澟低头微微一笑,音色深沉仿佛又是平日的冷淡模样,“对,是我撞的桌角。”又朝他笑眼一去,拾了身后的大氅,装作可惜地拍拍道,“真是可怜赵兄为我披的大氅了。”

  许潇潇想到前几日在将军府行刺之事,心中有些愧疚,连忙致歉道,“公子前几日方才到将军府赴宴,便遇见刺客,是将军府不周,今日特来拜会。不知公子身上的伤处可否好些了。”

  赵清月得知她是为此事而来,连忙解释道,“不碍事不碍事,此事与将军府无关,所幸在下并没有什么事。”

  许潇潇与顾汶端坐在书案一端,两两相对而坐,见他们方才行动如此亲密,竟生生觉得他们之间眼眉秋波微动,关系实在是不一般,许潇潇心里暗想,莫不是真如市井坊间所传之言,他们之间有着断袖之情么。难不成这丽阳的高门子弟中都有喜好男色的毛病?谁知她还未来得及细细想来,顾汶似是有口无心问道,“方才还当真是吓了我一跳,若不是得知原委,还以为……”

  顾澟心知他这弟弟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暗暗瞥了一眼赵清月,见她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怕被人戳破的表情,付之一笑道,“还以为什么?”

  顾汶即刻奸笑道,“还以为我大哥,喜好男色呢。”

  赵清月身子一振,握在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来,转头看向顾澟,一时漏出尴尬神情道,“喜,喜好男色?”她大概差点忘了,这毓王府里除了顾澟再没有人知道她女扮男装之事。

  顾澟手握香茶,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装作沉思道,“我以往倒是以为我中意的是男色来着。”说完又忽然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赵清月,“不过现在嘛……”

  赵清月故意别开他的眼神,心里深知他此话意指她男扮女装之事,只是憋嘴笑笑并不声张。顾汶见他大哥眼神中虽然暧昧生情,却是丝毫地不避讳,便权当是玩笑并未当真,装做肉麻状的抖了抖肩膀长长地“咦”了一声,便打诨过去了。只是这话听在许潇潇耳里确实有些紧张,自从那日在金阁寺外初遇赵清月,一见倾心,再见,便觉得是命定的姻缘。心里实在害怕他若也是不近女色之人,她这爱慕之心便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公子与少主关系亲密,这叫外人看了,可当真要误会了。也,也怪不得京中这几日似有流言。”

  只见他“哦?”了一声,连忙问道,“流言什么流言。”

  许潇潇扭捏沉默了一会儿,正纠结着,顾汶便朗朗上口道,“春月庭中木,石门廊外花。公子伤病痛,世子温语存。双双含情目,两两阶前依。”

  顾澟默默听着,脸色却是越来越深沉,眉头突然深蹙,目光如炬,一时紧张起来。他原以为在这京中的流言,总是捕风捉影。竟不知这流言描述得如此仔细,宛如历历在目。他怕的不是外人道他断袖之癖,而是对他的一切都仿佛了然于胸。

  顾澟默默念叨,“春月庭中木,石门廊外花……”他哼笑一声,这作诗之人,竟然连他府中庭院布局都了若指掌,实在令他心惊。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王府管教下人甚严,府中之事如何成了丽阳城里百姓的谈资。

  顾澟忙问道,“你是怎么听到的?”

  顾汶不经意地拨了拨眼前的小炸糕,又似他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道,“昨儿怡沣楼,我听曹邕说的,这小子竟当着外人的面嘲笑大哥,我还打了他一拳出气。谁知道他昨晚便就死了。真是晦气。”

  他二人连连吃惊道,“你昨日在怡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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