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_昼色夜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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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苏恩幼迟迟没有回答,而段淮叙,也没有逼问着她的回答。

  时间就好像在他们之间静止了。

  直到那边,文瑞英有些感应到什么,朝他们这儿看来。好像意识到,这是段淮叙的车,对方犹豫着想过来,但又迟疑,最终,只是心领神会地站在那儿等恩幼。

  车内空气流动。

  苏恩幼垂着眸,只去摸门把手:“嫂嫂还约了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回哪里。”

  她想了想,说:“回家。”

  他说:“嗯,路上小心。”

  她下了车。

  街面的冷风打在她脸上,透入骨子里一样的凉,她下车之际却觉腿软无比。

  扶着车门才没算跌下去,抬手摸了摸自己胳膊,才意识到人真的都麻软了。

  那样一番理智的对话,可又并不平静的暗流涌动。

  这样的交手下来,没有人能仍带淡定地结束。

  她关车门,眼角余光只有他轿车的流利线条,隔着车窗,却看不见他在里面的脸。

  但她知道,他看着她。

  必定。

  下车时人已经有些晕了。

  文瑞英接住她,说:“恩幼,没有事吧?”

  她摇头。

  当然没有事,只是。

  “嫂嫂,我们先回去吧。”

  她坐上车,悄悄拿镜子照自己的模样,唇都被咬破了,沾着绯意,也沾有他的痕迹。

  刚刚他扼制不住自己,她能感受到的,那种平静下的强势,压抑之下的欲望,他还是那样。他不会准她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这种感觉。

  1或是2那个问题。

  根本没有回答机会。

  他给的回答就是,不要选择。

  可是,谁又说过,她一定想选走的那个选项了?

  她和司机说:“航班取消吧,也和我妈妈说。我暂时不回去了。”

  这儿事情很多,她没有走的道理。

  后面那几天,家中人都忙着工作上的事。

  她偶尔住家,偶尔去三嫂那儿歇息。段家人为这段时间的内斗都很忙碌,大家明面上寒暄笑语,可转头又能暗招相对。

  老二为这事是做绝了的,也趁着老爷子生病这段时间,拉拢了邰家的人,知晓了老大那边不少的软肋。几项合作下来,他看好的项目易主,不看好的也黄。老二好像是铁了心要回来搅翻天。

  她很担心,但三嫂又安慰她,这都不是事,只是时间问题。

  但为什么是时间问题,她又不太明白。

  直到春节之前的夜宴,家庭聚会。

  那是由大房做东的主宅聚会了,一直以来的惯例,去年恩幼也来过,只是当时没有二房那边的人。

  今年却见到了。

  她乘嫂嫂的车到达下来时,正好碰见一站庭院里赏着梅景的中年妇女,穿着驼色大衣和长筒靴,看见了她也是微微颔首点头打招呼。

  苏恩幼也点点头,之后问三嫂:“那位是?”

  文瑞英:“安嘉熙的母亲,也是段文斌的前妻。”

  恩幼了然。

  原来他前妻也回国了,那么,夫妻俩还是貌合神离地一同参与家庭聚会。

  文瑞英解释:“估摸着,他们夫妻俩有太多利益结合,要轻而易举截断,没那么容易。中年夫妻即使分开了,经济上还像麻绳一样捆在一起,难割舍的。”

  三嫂为人知书达理,贤惠细心。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苏恩幼很喜欢她,也和她相处很好。

  只是文瑞英到底也只三十出头的年龄,又配老三那四十的年岁。

  苏恩幼想到老三那平常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有每次进门看似清风朗月,可实际冷酷无情的样子。

  原来三哥娶妻她还在想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他,可现在接触三嫂下来倒忍不住想说,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三嫂。

  不多时,司机出来请各家人进屋。

  老爷子今晚不在,嘱咐了今晚老大做主,主要是聊未来一年段家产业的分配问题,其次,老爷子也希望他们几兄弟各自清了之间的嫌隙,为这段时间的纷争最后做一个总结。

  可是,老爷子事情想得简单。

  有关利益的纷争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了断的。

  老爷子和有些人太久没有相处了,早已不知,有些人早不是当年的面孔。

  过程里,一辆黑色宾利也缓缓在宅门外停下,苏恩幼本来没注意这辆车,直到车门打开,熟悉的司机下车她心头才突有所感地砰跳一下。

  下意识撇过了眸。

  之后,熟悉的颀长身影也从中下来,穿一身黑衣,那精致温润的脸庞在这样的雪天里很是抓眼。

  抬眼看来时,一人站在门口,一人在车旁。

  视线捕捉很是明显。

  可能是因为知晓他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恩幼心中微微还是有些恻隐,只偏着头,人像有点僵硬了的站在那儿。文瑞英早有眼力见,在看到段淮叙的车抵达时就找借口进去迎宾,此时也只有恩幼一个人站在那儿。

  随着他下车,走近。

  熟悉的感觉也来了,苏恩幼好像不自觉就回到了那天在车里。

  他和自己说的话,问自己的问题。还有,那看似温柔却又强势捕捉的肆吻。

  不像他。

  “在这站着做什么。”

  手指虎口处刚刚还有些僵麻的感觉一下子因为他的声音化掉了。

  苏恩幼才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

  “迎客。”

  “迎客一般不是有阿姨?这么冷的天,就站大门口。”

  “也没有什么事做,就和嫂嫂一起出来了。”

  他敛眼睫,也伸手,抓住了她手指。

  恩幼心头像有电一样闪过,下意识动了动,想挣脱。

  可那一刻意识到屋内屋外总有人看着,也想到什么,又慢慢松了,没有拒绝。

  他向来微凉的手指触感此刻也显得有些温热。本来只是想触碰一下,之后,也加深了自己的动作,指节陷进她手指,牵住了她的手。

  “不要在这了,进去吹暖气吧。”

  恩幼嗯了一声。

  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也在众人注目下走入。怕她冷,还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之后自己只着一身偏商务的内衬,又接了秘书新递来的一身外衣。

  小两口也仍旧有新婚夫妇那种融洽亲密感。

  老二与其前妻站房门前站着,也颇为复杂地轻声说:“这恩幼和老五的感情,还真是好。”

  本来想着怎么着也得膈应膈应他们俩了。

  真没想到。

  苏恩幼也没在这种场合下这样秀恩爱的,还显得压轴出场了。

  到偏屋大桌旁坐下时,段淮叙还特意拿来了暖手壶给她,那最好的果脯果盘也拿到了她的眼前:“饿吗,可以先吃点。”

  太久没有和他见面,上次交谈又是那一次。

  恩幼也有许多话想说,可是知道这会儿不是时机,况且……

  恩幼抬眼看向他。

  “不用。”

  像是察觉到,他也偏眸看来,也微微侧过了脸,也让她看到了——只有离他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嘴唇上的破痕。

  上次亲吻太激烈,她咬的。

  那是她把他推开,却又被他扣回去亲吻,太情难自禁,太难以隐忍。

  “上次你咬的。我留了好久。”他帮她剥松子,一小颗的,放到她面前。

  “你呢,回去有没有回味过,我们的亲吻。”

  桌子周围都是长辈,大家寒暄交谈着,临近佳节感叹着互相近两年的变化。

  家长里短的氛围在此刻拉满。

  可是他们这儿。

  恩幼盯着桌面,像是忍耐不了这些,也轻声说:“你一定要在这里说这些吗。”

  他道:“怎么了,有什么关系。”

  她像仍能回忆当时那种感觉一般,微蜷了一下手指:“是。”

  她说:“你把我嘴都咬破了。”

  那场亲吻,她当然记得。

  也当然一直在想。

  段淮叙看着她,也弯唇笑了。

  “我故意的。”

  有一颗松子太难剥了,没有破壳,那么,只能用指尖敲碎它。

  他也说着:“我太想你了。你说的那些,在我看来确实考虑良多,可我并不是想要你走,事实上,你想回家,我也只能认同,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可是这些天,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工作时候想的是你,傍晚的航班在商务舱想的也是你,就连晚上做梦也……”

  “别说了。”

  她也帮着他一起剥那些果子,像是也要用这样的动作来掩饰。

  隐藏内心。

  “恩幼,你在怕我。”

  “是怕我,还是逃避我。我很可怕吗。”

  她却没看他眼睛,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都不是,都没有。

  她没有怕他,更没有逃避。

  她只是……

  她只是轻轻说:“我没有怕你,也没有逃避你。我只是不想吃了,你别剥了。”

  她要拿过他手中的坚果,手指却被他捏住。

  他捏了捏她的手,避免了她接着这么纠结的行为:“一会儿我要去谈事情,跟我二哥他们,邰家的人也要来。你可以和你三嫂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也可以去烤烤火,要是闷了就出去走走。有事给我发信息,嗯?”

  直到此刻知道他要走了,苏恩幼才朝他看去,像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舍。

  “你要过去吗?”

  “嗯,差不多。”他眼帘掀着,“上次的事情没有着落。关于一些项目,我也该去他那儿争取争取,毕竟,事情也总不能总让给别人么。”

  “没事的恩幼,我不会有事,也不要担心。”

  外面的事情,不管多严重多要紧,在传达给她的描述总是安逸的,好像时刻不想那些侵扰到了她,不想要她担心。

  恩幼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流露出来。

  其实她想说,她一点也没有担心。可嘴硬的话压根说不出。

  之后她侧偏过眸,也柔软了声音:“我等你过来一起吃晚饭。”

  段淮叙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一会儿她的脸,想了想,说了句好,之后覆了下她手背,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恩幼一直在想。

  北京城这两天一直下雪,暮霭沉沉,雪花也快要把梅花枝头压弯了。

  她近日总是爱来老宅,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这儿的梅是他为她种的。

  所以,到了冬天每次要欣赏时,总会带上了自己的情感。

  傍晚,天光灭得很快。

  不多时,这巷子里也只剩昏黄的路灯,枯黄的树干,冬天的一切都好像是没有生机的。只有道路两旁,停着几辆商务用车。

  各路人马今天都在这里聚。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她忽然想到这句诗,她曾经也想到过的,可那时心境不同,完全没有往她和段淮叙身上想,现在再回头看,才发觉后劲竟这么深。

  他当时的心境,独自走在落雪满园的梅林里,大概也是她这种心情。

  时间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在不经意间逗人一笑,可之后,经历很多岁月之后,又给人会心一击。

  她也感受到了。

  苏恩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拍了一张梅花的照片下来,发给了段淮叙的微信。

  他们自分开起,许久没有聊天。

  也不,其实也有聊过。

  恩幼回去那天,家里降了雪,他给她发了一句:家里下雪了吗。

  她没回。

  其实说是闹矛盾,可现实生活中的成年人哪个又时时刻刻都是争着吵着的,所有情绪一定要歇斯底里死去活来。

  比起那种浮夸的方式。

  一些克制的,沉默的,压抑的,才是真正的成人交际方式。

  现在她回了一条,也算是打破他们微信那寥寥无几的聊天界面了。

  那边,正听旁边人讲话的段淮叙,单肩微靠着,也垂着眼帘听得意兴阑珊。

  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直接点开看了。

  来自恩幼,是一朵梅花,开得正好。

  他平常不怎么看这些,社交软件除了接收必要消息,他不常网聊,也不爱发朋友圈。

  唯一会看的,也就只有苏恩幼的微信。

  她哪怕不回他消息,也一直是他置顶。

  此时突然发来一条,也令他有些惊讶。

  他问:[在赏梅?

  恩幼:[你种的梅花,还挺经看。

  恩幼:[挺好的。

  他扯了扯唇,不自觉笑一下。

  这个反应令屋内所有人的交谈声都兀的止了一下。

  纷纷不太猜得出心事地看向段淮叙。

  事实上,虽说今日为段文曜主场,可熟识他的人都知,段家原本的生意都掌权在段淮叙手中。这位看似温润如玉好相与的老五,实际上难以亲近,也极其聪明。

  从进来起老二和邰子昂等人的视线就落他身上,极其忌惮,就恨不得从他脸上揣测、揣度出什么用意。

  可没有,段淮叙从进来起就没怎么讲话,只靠着,像听,却又像出神,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在工作中是什么样子。之后,他也就笑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没把别人心里那点忐忑给笑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他对自己说的话又有什么新想法。

  段文斌不免问:“老五,你对二哥说的话,有什么意见?”

  房内话头落他身上,段淮叙像才回神的,也抬了抬眸。

  发觉都在看着他,他才道:“嗯,没有。二哥的发言,我没有任何意见。”

  可大家神色都不怎么好。

  嘴上说没有任何意见,可他刚才,明明都没有听他们在讲什么。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方式的轻蔑?

  这场看似祥和的家宴聚谈,老二那边的人心里说得是憋屈得紧,也没揣测出段淮叙半点心思。

  之后,老大同段五一起出去,段文曜也忍不住问:“淮叙,你刚刚在里面,究竟是怎么想?手里香山的产业还有恒创那一块现在都归老二的人管理了,我手头一些权利也被架空了。他嘴上说得很好,一起协管,可实际上决定事情压根就不是我,老五,你再不有所反应,就怕香山的产业全都要归他……”

  段淮叙在赏雪。

  外面银装素裹,枝头都快要被白雪压弯。

  他想到了恩幼,想到她此刻也在看雪,也在赏梅,他就觉得他们的心境好像一起的,是协调的。

  他抬手,轻摘了一枝梅花下来,有雪花落他白皙指节上。

  很是抓睛。

  “那就归他吧。”

  他这一句,差点把段文曜急得不轻,以为他真是要拱手让人。

  可段淮叙只是把那支梅花拿在手里,静静赏着。

  “他既然那么想要,那就给他。没关系的,我们只用在一旁看。”

  这样一番话,段文曜也懂了他意思。

  他知道,这事段淮叙心中有把握。想来家事在他手中掌管了这么几年,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人一朝一夕就能颠覆的,他这么淡定,必然有自己办法。

  有些人的灭亡,不过自己咎由自取的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对策是。”

  “等。”

  段淮叙只有这句:“不能急,不要急。”

  说这番话的时候,天光将将暗下,时间是晚上七点。

  可明显,事态并不给予他静心等待的机会。

  只是傍晚,主宅那边传来了消息,恩幼突发病急,腹部绞痛,是喝了邰爱给的一杯饮品导致的。

  全家人几乎都惊动了,谁都知道今天这场聚宴看似祥和,实际上大家各怀鬼胎的人又有多少。

  平静的湖面只需要一颗石子。

  现在谁出事,那都是搅局的那个。

  段淮叙过去的时候,恩幼靠坐在沙发上,嘴唇都疼得发白了,额上只冒冷汗,几位嫂嫂们都照看着她,始作俑者邰爱也慌张担忧地站在一旁,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

  男人们进来时,唯独段淮叙最是失了平常风度。

  身披大衣的男人进来时,目光就落在人群中心的恩幼身上,旁人谁也顾不上了,过去扶着她,说:“恩幼,你有没有事,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还有意识吗。”

  恩幼也只是肚子痛。

  那会儿什么也没吃,就看了一会儿雪,然后回来烤火炉等着他回。

  之后,嫂嫂还有邰家的大小姐也来了,也就是上次那个给她传消息,要她气极的邰爱。

  她与对方不熟,当然也相处不怎么好。

  直到,嫂子拿来了一些喝的,邰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她一杯。

  恩幼没觉得能有什么,只是这熟悉的绞痛感涌上,也只说:“没事,肠胃炎。我没事。”

  可又怎么能没事。

  苏恩幼身子不好,饮食这一块也老是他管着的,他知道她有这些小毛病,胃病之类的向来避免。

  他又去看桌上的水杯,看旁边的女人。

  “你给她喝酒了?”

  只一个眼神,别说嫂嫂们。

  那是独身一人的邰家小姐都心头一震,难以招架的。

  邰爱真的慌张了,因为她虽然早听了哥哥的吩咐跟段淮叙不是一个阵营,可是她也没蠢到在这节骨眼做什么事。

  她说:“我没有,我只是递了一下,那个酒她没喝。”

  都没见过段淮叙这样的眼神看别人,别说外人,就是自家人也惊了。

  文瑞英帮着说话道:“老五,恩幼确实没喝,我陪着她的,刚刚大家就聊天。你看是不是恩幼有什么不耐受的,她刚刚吃了什么。”

  苏恩幼任他抱着,这会儿生怕自己影响了他,也慌得不行。

  忍着冒汗的疼,也抓着他胳膊轻轻说:“我…我没有,我就是喝了冰的,我记起来了,我今天没吃饭,应该是这样,所以胃病犯了。”

  段淮叙也了解了,看她实在难受,垂眸,没多说,只拦腰将她抱起。

  可出去时,家中各路人也都围聚到了大堂。

  大家今天都在等,在等段淮叙的反应,也在等他破防。

  可是什么也没等来,反倒是老二那边人的脸面被打了不少次。

  本以为今晚可能就这样过去了,可谁能想这个时候老五突然破了防,本来他有点看戏,可看苏恩幼真的好像有什么事,和同行人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点担忧。

  段淮叙抱着人经过时,段文斌习惯性拦了下。

  他停住动作,也抬眸看向对方。

  大家接触到的段淮叙从来都是温和淡定有风度的,哪怕刚才书房谈事也是如此,他好像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仿佛没有什么软肋。可那一刻,连老二也难得地从他眼中感受到凛冽冷漠的寒意,那种针对的,好像能夺心一样的感觉,叫段文斌心中不免一惊。

  隐隐有种感觉。

  他觉得,老五现在的软肋,好像真的有了。

  是恩幼。

  为了她,他能做出任何事。

  “二哥现在拦我,是还有什么事?”他从没说过的话,在抱着恩幼时,终于说了出来:“是有关商业上的,还是事业上的?二哥,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聊这些,也没有空听你说。”

  段文斌侧目,只道:“淮叙,我只是想和你说,这事不关二哥的事,也不关我们任何人的事。我们有原则,商务上怎么斗都可以,但我们不会对家人下手,这是不可能的。”

  段淮叙嘲讽轻笑:“原来二哥,现在还有这种原则。”

  他放轻了声音:“二哥也知道我们是家人。”

  段文斌一愣,也有点失神。

  那边,邰爱还是放心不下,过去试图解释:“五哥哥,我刚刚真的只是过来和恩幼坐着,只是跟她说话,我没有,我……”

  段淮叙只说:“滚。懂吗?”

  整个场子都刹的安静了一点。

  大家全都沉默了。

  段淮叙没再讲,只是抱着苏恩幼走了出去。

  但临走前,他还是停了下来,像最后丢下通牒,也像加速进程。

  明明刚刚才说过不用急的人。

  此刻却到了临界边缘。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人。”

  他的声音低冽而平和。

  像往常,像交谈,可他身上那种气质又深刻地让人知道,这不是一场平等交谈。

  “但我确实要告诉你们。”

  他又看在场所有人,特别是老二那儿。

  “如果她今天有什么事,在座的各位,你们每一个人。大家都别想好过。”

  那一刻,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真的触碰到他底线了。

  直到段淮叙抱着人离开很久,堂屋里也寂静良久。

  大家全都说不出话。

  连带着老二那边的所有人。

  三嫂在一旁也缓了一会儿,接着颇为复杂地看一眼还委屈着的邰爱,说:“你说,你去惹他做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种情况,别说是女人过去找他说话。

  那就是只母蚊子,也别想在他那儿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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