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
南方的八月是雨季，黎吧啦的死随着台风的降临，在这个躁动的夏天像一颗流星转而即逝。
许弋听到这个消息，他正帮他妈妈提着酱油。为此，他妈还担心的朝他望了一眼。
回家后他径直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晚饭父母没打扰他。
对于这件事，他只是唏嘘，仿佛那只是他多年前的老同学。黎吧啦，他祝她一路走好。
看了一部电影后，他走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一碗饭。想了许久，他发了一条短信给丛晗。他希望对方能会回他一条无厘头的“苍天饶过谁。”但是，直到上学他都没等到。
在黎吧啦经常去的面馆，许漾默默的吃着她喜欢的牛肉面。只是今天的面味道格外咸。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的在面汤里晕开。
李珥在这里果然找到了许漾，这些天她一闭眼，全是吧啦支离玻碎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可是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安心吃面。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坐在张漾对面，李珥夺过他的碗狠狠地放了两把香菜“你是应该多吃一点，这样才有力气忏悔。”
“她出事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本来九月我和她打算去北京。”那张车票他还没来得及买，人就已经不在了。他平静的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听到这些，李珥嘲讽的一笑，为那个像飞蛾一般的女孩感到不值“你有脸吗？你知不知道吧啦出事的时候我在她身边？”
这时候，张漾才定定看向李珥，他的眼睛全是血丝。“她说了什么？”急迫的样子，仿佛李珥的回答就是他的救赎。
一瞬间的怔愣后，李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告诉你，你不配知道。”
其实李珥也不知道，黎吧啦最后说了什么。因为她的左耳失聪，黎吧啦抱着她说的那句话，她没有机会听第二遍。
李珥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张漾。他的背挺得很直，依然很平静的在吃那碗好像永远也吃不完的牛肉面。
她不会原谅张漾，李珥这样告诉自己。
在考完的第二天，从晗便在蒋家的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管在哪，她总是被人簇拥着。
“晗晗，妈妈来接你回家。”在看到从晗后，许蔷才露出一丝真实的笑。仿佛忘记了几个月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整个过程，从晗只需要对蒋家父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然后就和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齐被押往了机场。
“晗晗，妈妈这次找到了英国的教授。再坚持一会儿，骨髓的配型就找到了。”不管对方说什么，从晗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或熟悉，或陌生的建筑物。在死亡面前，高考这都不是事儿。她们相见的这4个小时里，许女士没有一句相关的询问。
从晗她只是想当个正常人，忘记自己患病的事实。但是她最亲的人不给她机会。
回到北京陪伴她的又是无休无止的化疗。那些冰冷的机器会在她的哭喊中插入她的身体，让她生不如死。
在重症监护室，从晗又一次消失在小护士的视线里。暑假的这两个月，她割腕三次，但都被救了回来。应该没有什么比得了血癌和忧郁症更悲惨的事情吧。从晗站在医院顶楼的栏墙上还这样对自己开着玩笑。
“晗晗，你下来。我们不逼你了……晗晗，妈妈不能失去你啊”从晗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保安拦下哭的毫无形象。这些话，她说过很多次。
“你下来，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们不管你了。”从晗看见自己的爸爸恼羞的指着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我怕死，但我更怕疼。给我一点机会，让我好好过这几年好吗？”她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在病房里过这一生。
看见从晗妥协，她父母连忙说道“好好好，你不做傻事，我们什么都同意。”
得到保证，从晗顺从的被他们联合着抱了下来。一路上，她爸妈就这样抓着她的手。她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化疗她都怕头发脱落，而她又怎么会选择跳楼这样不华丽的死法呢？她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但她不后悔。
几天后，她拖着巨大的行李，和父母告了别，坐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听见别人说有人找他，许弋还以为是隔壁班的那个女孩。
“surprise。”他看见女孩张牙舞爪的对他笑着。现在的她毫无顾忌，完全放飞自我。很多年后，许弋终于找到可以形容她的词“女神~经”
说不惊讶不可能，准确的说是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从晗避开了他的问题，自来熟的指着自己身后巨大行李“我需要一名劳工和一名向导。”
许弋没说别的话，只是拖着她的行李往前走，用行动给了她回答。女孩跟在他身后发出踏踏的声音。他还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了。
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一个方向相反的学校，找到一个相识三个月不到的同桌。这个借口很牵强，但许弋很欢喜。
在从晗的指示下，许弋任命的当了一回老妈子。铺床，打水，买东西。就连从晗室友的的妈妈也会说“这个咕咕真咩好。（这个哥哥真好）”
然后两人瞬间石化。
吃饭的时候，许弋看见了从晗手腕上的疤，似乎刚掉痂。三条红印在修长的手腕上很突兀。之前她穿着防晒衫，遮住了。
许弋将牛肉扔进锅里涮了涮，没有问。
晚上，从晗陪他等着最后一班公交。很幸运，是直达公交，他们之间有29站。全程一个小时25分钟如果不堵车。
“回去吧，晚上不安全。”许弋催促她先走。
“下个周末你来找我吗？”虽然是个问句，但许弋直接忽略了后面的那个’吗’
“嗯。到了给你电话。”
换了一个地方，两人还是混在一起。那句喜欢谁也没说，但谁都清楚。
又是一个周末，他们并肩走在复旦附近的商业街。看见一家书店，许弋被丛晗拉了进去。从那以后，他们经常在那家书店人手一本书，静静的坐一个下午。书店经常放一首粤语歌，许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他会听到丛晗在自己身边哼着那个调子。
晚上，许弋打算送丛晗回学校。丛晗说她从宿舍搬出来了。于是他被丛晗带到了她在学校旁边租的公寓。一室两厅，很宽敞。
那天晚上许弋没有回去。他们躺在一张床上。
丛晗侧着身盯着许弋的后背，身边徜徉着他身上的气息“许弋”
“嗯？”
“许弋”
“嗯。”
“许弋”
“嗯”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踏实。许弋会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丛晗想，她此生无憾了。
一大早，许弋出去买早餐。丛晗站在镜子前，拼命的收拾被鼻血弄脏的洗漱台。
她记得有天早上，一个室友就被她的这个样子吓到。所以第二天，她便搬出了寝室。
镜子里的人，很苍白，很虚弱。丛晗不得不化妆掩盖。有时候她甚至不敢去梳头，因为轻轻一碰就有一堆头发掉在肩膀上，地上。
许弋买了汤包回去的时候，丛晗正在喝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喝点维生素。”丛晗将那个大的出奇的瓶子放进抽屉。正准备端起水杯，却被许弋率先拿过。
将杯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不是自己想的东西。但他还是皱皱眉“喝药要用热水，我去烧水，你等一下。”
丛晗看着许弋挽着袖子进了厨房，她鼻子有点酸。
等待烧水的期间，许弋才发现当初在高中那个出格的女生已经好久不碰烟酒了。
见到李珥是元旦，许弋在酒吧找了份兼职。那个时候，他正在学着调一杯长岛冰茶。身边有不少女人用言语挑逗他，他不耐的抬起头，便看见远处偷偷望着自己的李珥。
“喝完这杯西瓜汁就回去吧。”一杯西瓜汁轻轻的放在李珥面前。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许弋转身回到吧台。只见他默默的干着手上的事，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还是有一群女人围在他身边。
半年不见，李珥觉得许弋变了很多。当初他身上的气息很温暖很清新，现在他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不变的是，他依然离她很远。
“帅哥，一杯玛格丽特。不加酒精。”听到声音，许弋将一杯蓝色的饮料放在丛晗面前。“淘气。”
前几天丛晗换了新发型，还是长发，但下面带点卷。今天她带着贝雷帽，黑色的风衣套她身上显得她很瘦。
“今天我生日，礼物呢？”丛晗不满意的伸出手，明明她已经提前说了，但许弋仍然坚持要上班，最后还约她来酒吧。
不紧不慢的擦擦手，许弋抬头看着丛晗笑笑“等着。”然后他绕过了吧台，一撑手跃上了舞台。然后对着乐队点点头。当下全场寂静。
“有一个朋友坐在下面，今天是她生日。我想唱首歌给她听。我想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当前奏想起的时候，丛晗已经泪眼滂沱。这首歌他们一起在书店里听过很多遍。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许弋看着女孩蹲在台下捂住嘴巴，他眼里也开始湿润。原来这才是爱情。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丛晗，我喜欢你，也很爱你。”
许弋设想过很多次丛晗的反应，但没有一个和现在一样。
“你站住。”他不明白，明明丛晗也喜欢他，但为什么在他告白的时候她却转身走出了酒吧。在酒吧门前，他追上了她。
挣开许弋钳制自己的手，丛晗抹了抹眼泪扭过头。她在许弋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摘下自己的帽子，拽下自己的头发。那是她一个月前买的假发。
许弋就这样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原本柔顺的长发，只剩星星点点的在头上。看起来很可怖。
“这才是我，我得病了，血癌。”说到这儿，她声音开始颤抖“我刚刚19岁，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20岁。所以……”
她还没说完，许弋直接吻住了她。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抵住丛晗的额头，许弋喘着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傻瓜，第二次见丛晗流鼻血他就开始怀疑，只是他不想面对罢了。直到在她家看到抗癌药品，他才真正面对这个事实。
“白血病嘛，又不是治不好。”许弋将女孩抱在怀里，听着女孩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哽咽道“大不了一起死呗。这不是你当初和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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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弋听到这个消息，他正帮他妈妈提着酱油。为此，他妈还担心的朝他望了一眼。
回家后他径直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晚饭父母没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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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部电影后，他走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一碗饭。想了许久，他发了一条短信给丛晗。他希望对方能会回他一条无厘头的“苍天饶过谁。”但是，直到上学他都没等到。
在黎吧啦经常去的面馆，许漾默默的吃着她喜欢的牛肉面。只是今天的面味道格外咸。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的在面汤里晕开。
李珥在这里果然找到了许漾，这些天她一闭眼，全是吧啦支离玻碎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可是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安心吃面。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坐在张漾对面，李珥夺过他的碗狠狠地放了两把香菜“你是应该多吃一点，这样才有力气忏悔。”
“她出事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本来九月我和她打算去北京。”那张车票他还没来得及买，人就已经不在了。他平静的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听到这些，李珥嘲讽的一笑，为那个像飞蛾一般的女孩感到不值“你有脸吗？你知不知道吧啦出事的时候我在她身边？”
这时候，张漾才定定看向李珥，他的眼睛全是血丝。“她说了什么？”急迫的样子，仿佛李珥的回答就是他的救赎。
一瞬间的怔愣后，李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告诉你，你不配知道。”
其实李珥也不知道，黎吧啦最后说了什么。因为她的左耳失聪，黎吧啦抱着她说的那句话，她没有机会听第二遍。
李珥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张漾。他的背挺得很直，依然很平静的在吃那碗好像永远也吃不完的牛肉面。
她不会原谅张漾，李珥这样告诉自己。
在考完的第二天，从晗便在蒋家的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管在哪，她总是被人簇拥着。
“晗晗，妈妈来接你回家。”在看到从晗后，许蔷才露出一丝真实的笑。仿佛忘记了几个月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整个过程，从晗只需要对蒋家父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然后就和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齐被押往了机场。
“晗晗，妈妈这次找到了英国的教授。再坚持一会儿，骨髓的配型就找到了。”不管对方说什么，从晗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或熟悉，或陌生的建筑物。在死亡面前，高考这都不是事儿。她们相见的这4个小时里，许女士没有一句相关的询问。
从晗她只是想当个正常人，忘记自己患病的事实。但是她最亲的人不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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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晗，你下来。我们不逼你了……晗晗，妈妈不能失去你啊”从晗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保安拦下哭的毫无形象。这些话，她说过很多次。
“你下来，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们不管你了。”从晗看见自己的爸爸恼羞的指着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我怕死，但我更怕疼。给我一点机会，让我好好过这几年好吗？”她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在病房里过这一生。
看见从晗妥协，她父母连忙说道“好好好，你不做傻事，我们什么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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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她拖着巨大的行李，和父母告了别，坐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听见别人说有人找他，许弋还以为是隔壁班的那个女孩。
“surprise。”他看见女孩张牙舞爪的对他笑着。现在的她毫无顾忌，完全放飞自我。很多年后，许弋终于找到可以形容她的词“女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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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晗避开了他的问题，自来熟的指着自己身后巨大行李“我需要一名劳工和一名向导。”
许弋没说别的话，只是拖着她的行李往前走，用行动给了她回答。女孩跟在他身后发出踏踏的声音。他还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了。
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一个方向相反的学校，找到一个相识三个月不到的同桌。这个借口很牵强，但许弋很欢喜。
在从晗的指示下，许弋任命的当了一回老妈子。铺床，打水，买东西。就连从晗室友的的妈妈也会说“这个咕咕真咩好。（这个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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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许弋看见了从晗手腕上的疤，似乎刚掉痂。三条红印在修长的手腕上很突兀。之前她穿着防晒衫，遮住了。
许弋将牛肉扔进锅里涮了涮，没有问。
晚上，从晗陪他等着最后一班公交。很幸运，是直达公交，他们之间有29站。全程一个小时25分钟如果不堵车。
“回去吧，晚上不安全。”许弋催促她先走。
“下个周末你来找我吗？”虽然是个问句，但许弋直接忽略了后面的那个’吗’
“嗯。到了给你电话。”
换了一个地方，两人还是混在一起。那句喜欢谁也没说，但谁都清楚。
又是一个周末，他们并肩走在复旦附近的商业街。看见一家书店，许弋被丛晗拉了进去。从那以后，他们经常在那家书店人手一本书，静静的坐一个下午。书店经常放一首粤语歌，许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他会听到丛晗在自己身边哼着那个调子。
晚上，许弋打算送丛晗回学校。丛晗说她从宿舍搬出来了。于是他被丛晗带到了她在学校旁边租的公寓。一室两厅，很宽敞。
那天晚上许弋没有回去。他们躺在一张床上。
丛晗侧着身盯着许弋的后背，身边徜徉着他身上的气息“许弋”
“嗯？”
“许弋”
“嗯。”
“许弋”
“嗯”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踏实。许弋会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丛晗想，她此生无憾了。
一大早，许弋出去买早餐。丛晗站在镜子前，拼命的收拾被鼻血弄脏的洗漱台。
她记得有天早上，一个室友就被她的这个样子吓到。所以第二天，她便搬出了寝室。
镜子里的人，很苍白，很虚弱。丛晗不得不化妆掩盖。有时候她甚至不敢去梳头，因为轻轻一碰就有一堆头发掉在肩膀上，地上。
许弋买了汤包回去的时候，丛晗正在喝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喝点维生素。”丛晗将那个大的出奇的瓶子放进抽屉。正准备端起水杯，却被许弋率先拿过。
将杯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不是自己想的东西。但他还是皱皱眉“喝药要用热水，我去烧水，你等一下。”
丛晗看着许弋挽着袖子进了厨房，她鼻子有点酸。
等待烧水的期间，许弋才发现当初在高中那个出格的女生已经好久不碰烟酒了。
见到李珥是元旦，许弋在酒吧找了份兼职。那个时候，他正在学着调一杯长岛冰茶。身边有不少女人用言语挑逗他，他不耐的抬起头，便看见远处偷偷望着自己的李珥。
“喝完这杯西瓜汁就回去吧。”一杯西瓜汁轻轻的放在李珥面前。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许弋转身回到吧台。只见他默默的干着手上的事，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还是有一群女人围在他身边。
半年不见，李珥觉得许弋变了很多。当初他身上的气息很温暖很清新，现在他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不变的是，他依然离她很远。
“帅哥，一杯玛格丽特。不加酒精。”听到声音，许弋将一杯蓝色的饮料放在丛晗面前。“淘气。”
前几天丛晗换了新发型，还是长发，但下面带点卷。今天她带着贝雷帽，黑色的风衣套她身上显得她很瘦。
“今天我生日，礼物呢？”丛晗不满意的伸出手，明明她已经提前说了，但许弋仍然坚持要上班，最后还约她来酒吧。
不紧不慢的擦擦手，许弋抬头看着丛晗笑笑“等着。”然后他绕过了吧台，一撑手跃上了舞台。然后对着乐队点点头。当下全场寂静。
“有一个朋友坐在下面，今天是她生日。我想唱首歌给她听。我想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当前奏想起的时候，丛晗已经泪眼滂沱。这首歌他们一起在书店里听过很多遍。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许弋看着女孩蹲在台下捂住嘴巴，他眼里也开始湿润。原来这才是爱情。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丛晗，我喜欢你，也很爱你。”
许弋设想过很多次丛晗的反应，但没有一个和现在一样。
“你站住。”他不明白，明明丛晗也喜欢他，但为什么在他告白的时候她却转身走出了酒吧。在酒吧门前，他追上了她。
挣开许弋钳制自己的手，丛晗抹了抹眼泪扭过头。她在许弋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摘下自己的帽子，拽下自己的头发。那是她一个月前买的假发。
许弋就这样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原本柔顺的长发，只剩星星点点的在头上。看起来很可怖。
“这才是我，我得病了，血癌。”说到这儿，她声音开始颤抖“我刚刚19岁，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20岁。所以……”
她还没说完，许弋直接吻住了她。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抵住丛晗的额头，许弋喘着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傻瓜，第二次见丛晗流鼻血他就开始怀疑，只是他不想面对罢了。直到在她家看到抗癌药品，他才真正面对这个事实。
“白血病嘛，又不是治不好。”许弋将女孩抱在怀里，听着女孩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哽咽道“大不了一起死呗。这不是你当初和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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