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_夫君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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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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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逐渐加重,他身边尽是女儿家独有的馨香,阖上双眸,最后停靠在了宋玉笙的肩上。

  宋玉笙顿住片刻,只觉得肩头一重,耳畔的传来的呼吸声渐轻,她脸颊绯红,轻柔道,“殿下?”

  无人回应。

  宋玉笙不敢多动,静等了一会发觉,“殿下,您这是醉了?”

  这次不用秦漠回答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逐渐发散开来的酒味了。

  宋玉笙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方才他潇洒英勇站出来替酒,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海量。没想到,也是个一杯倒的。

  一杯倒,还逞英雄。

  宋玉笙摇了摇头,纤纤玉手扶上的秦漠的面庞,放轻了动作,慢慢的把他放到了马车的靠枕上。许是雅贵妃端的酒过于浓烈,宋玉笙这一系列动作都未能叫醒秦漠。

  夜寒露重,车马内有只有暖炉,宋玉笙掀开马车帘的一缝隙,小声的对外头的知夏吩咐,“知夏,可有多备的大衣?”

  知夏得了命令,一番寻找,拿出了上次秦漠披在宋玉笙身上的那件深色斗篷,“小姐。”

  宋玉笙接过,迅速的放下了帘子,把斗篷打理好,覆在秦漠的身上。

  皇宫距离宋府还有一段距离,秦漠喝醉了的事不便外传。男女设防,定是要把她先送回宋府的。幸而马车外有秦六候着,还不至于让秦漠出了事。

  宋玉笙长叹一声,出一趟宫宴,比宋府的后院麻烦事都多。

  视线打量到熟睡的秦漠上。秦漠是生的极英俊的,长睫微颤,薄唇紧抿,五官硬挺,轮廓利落,不似那些风流公子的孱弱,悉数尽是男子气概。若不是他传闻太过吓人,往前扑去的贵女板恐是不必秦越的少。

  他入睡时倒是没有平日那般冷,剑眉轻拧,眼下还有一圈青色的乌青。想必是为了进宫的事,奔波劳累了多日。

  宋玉笙心中不解,秦景帝为何看不上秦漠。

  太子秦诺脾性不佳,人品差劲,甚至不如四皇子秦绪,那个贪玩的儿郎;秦越又是个软弱的,自己无主;一番比较,谁都不如秦漠合适这储位。

  小时候常听喻言说,皇帝与皇后是如何的鹣鲽情深,羡煞旁人。那时的秦漠还是高高在上的嫡皇子,潇洒肆意,无所顾忌。一朝皇后去世,秦漠便被秦景帝送到了边境。

  秦漠是皇子里最早封了王的,可实则明升暗贬,边境荒芜,一待数年,四月前才得以回京都。

  皇子最终权势部署,朝廷波云诡谲,势力盘根错杂,离开一月都已是物是人非,更何况是秦漠离开数年。怕是从一开始,秦景帝便无让秦漠当太子的心思。

  马车行至宋府。

  思虑过后,宋玉笙长叹,最后替秦漠理好盖在身上的斗篷,轻声道,“你若想争,我便助你。”

  “小姐。”知夏轻声催促她下车。

  宋玉笙不再逗留,戴好斗篷上的兜帽,借着知夏的搀扶下了马车。静立在宋府府门旁,在晶亮的皓月下,看着车马离去,才转身进了府。

  马车离去一段路程,秦漠未挣开眼,只是抬手将斗篷往上拉了拉,盖住了整个面庞。黑暗中,依稀还能闻见车马上留下的女儿香,他不动神色的弯了弯唇,笑意又被酒意取代,沉沉睡去。

  三日后。

  连续的风雪夜,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暖阳。

  宋玉笙闭上眼眸,喝完一大碗苦涩的汤药。拧着眉,又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小厨房新做的糖糕,这才把苦味压下去。

  知夏接过汤药的瓷碗,取笑道,“小姐还是个孩子呢。”

  宋玉笙睨了她一眼,重新研究摆在桌案上京都的舆图,以及构建好的设备图纸,几张图纸掺杂在一起,看着十分凌乱。

  知夏看宋玉笙从三月前就开始摆弄这些图纸,“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宋玉笙报复回她刚刚的调侃,娇俏道,“秘密。”

  知寒倒了杯暖茶放在一旁,也跟着宋玉笙一起调笑知夏,“小姐是嫌你笨呢。”

  知夏常被这两人说笑,早都不介意了,没脸没皮的笑道,“那我笨,小姐快说给我听听。小姐是要用这些东西,做何物?”

  宋玉笙分析着手里的最后一张图纸,一边看一边回,“做生意。”

  “生意?!”

  宋玉笙颔首,拿起毛笔在图纸上圈点了几处出来,记做标识,“嗯,生意。”

  知夏从震惊里缓过来,还是不明白宋玉笙意欲何为,“小姐,老爷在朝廷的俸禄不少。三殿下又是王爷,小姐何必亲自去这生意?”

  知夏说的隐晦,在当下朝代,商人地位比读书人或者为官者低上许多,甚至在有不少青年,以商为耻。

  宋玉笙最喜欢的便是知夏的这份实诚,有一说一,从不会耍心眼,笑道,“我们这条路,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为自己谋出路。”

  “依靠别人,是最无用的。”

  当今世人唾弃为商,可最重的呢?又岂会是那些古籍圣言。人活于世,要想站稳脚跟,无非是这四字,银钱、权势。而权势,又可被银子所取代。

  若是秦漠想要那个位置,她就需早做准备,人脉、情报、人手,无以可或缺。宋坤支持的是秦越,对秦漠顶多是面上客套,靠不住。而秦漠的基底未知,她不能空手无准备。

  知寒听出宋玉笙语气里的意有所指,给知夏使了眼色,移开了话题,“小姐想要如何?”

  “娘亲留下的产业里,不是荒废了去,就是被林姨娘偷卖了。我查阅过后,觉得这处最合适。”宋玉笙指着舆图上的位置,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的风格也更合我心意,只是屋子小了些。我想把周围的几间铺子买下,扩成一屋。”

  “另外这些,是我所需要你们置办的。”宋玉笙把其余几张图纸分发给知夏知寒,“找京都最好的工匠木匠制作,要不走露风声的。不必以我的名义或是宋府的名义去置办,分多批,让暗卫去即可。记住,工程要快些。”

  京都的铺子,要比其他领地都贵上几分,更别言说是京都最繁华地段的屋子了。

  知夏问,“小姐的计划我等明白,可这所需的大量银钱,该从何处拿出?”

  买铺子,重新构建,装潢,购置器材……全都是用钱的地。宋玉笙不算是个囊中羞涩的主,可一时之间,拿出这么多银钱,怕是也会捉襟见肘。

  宋玉笙默了一会,杏眸飞快闪过一丝狡黠,满是趣味的看着知夏知寒二人。

  饶是知寒这样老练的,也被宋玉笙看得毛骨悚然的,后退一步开口,“小姐,你莫不是想的……”

  知夏:“想的什么?”

  知寒轻敲了一下知夏的脑袋,“你真是,想想,谁会是最富有的人。”

  最富有的人……

  喻司!

  喻家百年家业,世代为官,喻司还是当朝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喻司和旁人不同,常年行军打仗,朝廷奖赏不断,都无处可用,自是现下身边最富有的人!

  再者,喻司是宋玉笙最靠的住的亲人,找他借银钱,最合适不过。

  可是……

  知夏替喻司惋惜,“可是小姐,咱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大将军了。”

  宋玉笙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怕她这一遭花费了喻司的大半钱财,轻笑道,“你且放宽心,舅舅可比你们想象的富裕。再则,我这生意也不白赚,舅舅投入的银钱,便算作前期的资金,后期在分还给他便可。”

  宋玉笙拿出前不久喻司飞鸽传书来的书信,展开给她们看,“我早已和舅舅商量好了,这下你们可放心了?”

  只见书信上,喻司大笔一挥,字体刚劲有力:你定即可。

  知夏知寒互看一眼,随后便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放心!”

  “知夏,你在书房那把舅舅留给我的令牌取出来,然后便去喻府拿银钱。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察觉。”宋玉笙把书信舆图收好,“知寒,那些图纸的事你去办。所需的地方我已一一标注,若是有什么错处,再让人带回于我商讨。”

  “是,小姐!”

  宋玉笙眨巴着眼眸,“行了,那你们且去吧。记住了,小心行事。”

  “是,小姐!”

  待知夏和知寒出门不久,张管家便在房门外通报,“三小姐,圣旨已至,快快随奴才走一遭,前去领旨。”

  圣旨不可耽搁,宋玉笙披上了斗篷,匆匆开了门随张管家前去。

  只见正厅处,秦景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公公领着几个侍卫,正一脸笑意的平常着茶。

  陈顺远远瞧见一美人,婀娜多姿,莲步轻移。一下便能判断出此人便是宋玉笙,笑着站起身子去迎。

  “见过宋县主。”

  “见过陈公公。”

  陈顺开门见山,“洒家是来宣圣旨的,陛下特指,宋县主体弱,便不必跪拜接旨了。这份荣宠,你可是独一份”

  宋玉笙面上不显惊讶,悄无声息的放置了一待银钱至陈顺的怀里,“谢陛下恩典,也多谢陈公公不辞劳苦跑这一趟。”

  “何必如此客气,县主接旨吧。”陈顺大笑一声,暗道宋玉笙真是个讨人喜的,不恃宠而骄,又落落大方。

  宋玉笙屈膝,只听陈顺尖锐的声音,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宋宰相宋坤之女,宋玉笙,温婉大方,才学兼备。今册封为郡主,称号长乐;另,今……”

  “今皇三子秦漠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将宋家嫡女,宋玉笙许配于皇三子为王妃,将于三月初四完婚。”

  宋玉笙双手接过圣旨,“谢陛下恩典!”

  待宣礼完毕,陈顺拍了拍手,随后侍从便搬运物件进来,延绵不断,竟是花费了一刻钟才全部放入府中。

  陈顺笑道,“这都是陛下赏赐的,洒家再次恭喜长乐郡主,觅得如意郎君。”

  宋玉笙回以一礼,“谢公公。”

  “可别谢我们这些奴才,这都是陛下的恩典。陛下还说了,若是郡主得了空,可常去皇宫内看看他。”

  宋玉笙是知晓秦景帝的意思的,他是借着她在还当年喻言的恩情。

  宋玉笙也笑道,“那是自然,等我身子在好转些,定要到陛下面前亲自谢恩。”

  陈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与宋玉笙寒暄了两句多的,就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宋玉笙让下人把秦景帝送来得物件归置好,登记入库。自己则回了别院里,低头沉思。

  时隔三日,秦景帝才派人下了圣旨。看来是北境的事彻底告一段落了,大约不久后宋清歌便能回府团聚。

  宋玉笙松了一口气,眼下棘手的问题都已解决,距离婚期还有三月,她有足够可以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一月初。

  宋玉笙紧赶慢赶,开设的铺子进度比预想快了一倍不止,现下装潢完成,主要的器材设备也已安置好。

  知寒关上门,小声道,“小姐,得到消息,太子殿下与一群纨绔子弟设宴于桃源楼。”

  宋玉笙放下手里还未完成的稿纸,眸光晶亮,“等的便是这个时机。知夏,给我梳妆。”

  知夏在拿起梳篦,难得宋玉笙有梳妆打扮的心思,雀跃的不行,“小姐今日想梳什么发髻,是飞仙髻还是随云髻?”

  “不必如此麻烦。”宋玉笙端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少女娇俏的面庞,隐约有了笑意,“替我束发。”

  “束发?”知夏不解,这男子才需要束发,“小姐为何?”

  宋玉笙打断知夏,“别问了,动作快些。知寒,去把前段时间做好的衣袍拿来。”

  男子发髻相较于女子那是快速了许多,知夏一双巧手,还不忘给宋玉笙上了粉黛。

  一身青色长袍加身,腰间系着白色的青纹腰带。长发束于耳后,露出宛若名师画家精雕细琢过的面庞,杏眼朦胧,自带无辜和清纯感,一望进去便回失了魂般。唇边嫣红,眉眼带笑,是偏偏动人的少年郎。

  知夏看得眼睛都眨不过来,惊呼出声,“小姐也太俊俏了!”

  宋玉笙唇边轻弯,把玩着手中新戴上的玉扳指,压低了声线,少年音如潺潺流水,动听悦耳,“该喊公子了。”

  知夏立刻改口,笑嘻嘻的朝着宋玉笙行礼,“公子好。”

  “嗯。”

  知寒也换上了一身男装,从怀里拿出准备妥当的请帖,“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

  桃源楼。

  桃源楼外灯火通明,精雕细琢的红木,在光火处更是熠熠生辉。街道处是络绎不绝的人群,粗布麻衣,路过时不断回首观望着桃源楼的华丽大气,接着又继续攀谈。

  宋玉笙从马车上下来,行至桃源楼门口处,被两名守卫拦住。

  一名守卫目光忍不住的往宋玉笙身上打转,半晌才厉声道,“这位公子,今日桃源楼已被贵人买下,外人不得入内,敢问公子,可有请帖?”

  知寒把准备好的请帖递给守卫,还顺手扔了一点碎银子,呵斥,“没点眼见力的东西。”

  两名守卫查阅过,相互对视了一眼,恭敬的俯低身子,“多有得罪,公子请入。”

  宋玉笙收敛起神情,踏入桃源楼。

  桃源楼一聚,本就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价位。太子大手笔,一下便买下了桃源楼的一夜。

  一群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三三两两,貌美女子作陪,闲散坐在一处,满面春分。他们谈天说地,无关政事,大多是风花雪月,市井传闻。

  这些世家子弟,大多凭借着祖上的爵位得了荫庇,在朝廷谋了个一官半职,或是接着家财,常常一掷千金,花钱从不计算,只图个乐子。

  他们,便是宋玉笙来此目的之一。

  宋玉笙选了一处僻静的住所,静心观察着桃源楼内的局势。

  知寒倒了杯茶水递给宋玉笙,小声道,“未至。”

  是说明太子未至。

  宋玉笙轻声回,“可看出武功高强的侍卫?”

  一阵打斗声阻止了知寒回话。

  一名男子大吼出声,“毫无信用的小人,是当朝……”

  话还没说完,只听闻那名男子又闷哼了一声,像是又被打了。

  突如其来的打斗,丝毫没有引起在场人群的任何视线,他们还像方才一般玩笑打闹,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纨绔子弟,打架闹事是常有的。在座又都是有身份的,自是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去出头。

  知寒注意着桃源楼后入口处的动静,朝着宋玉笙使眼色,表明太子已至。

  那名男子被踹出房门,一身黑衣破旧,脸上青肿,身上皆是清晰可见的伤痕。

  随后,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门口出现,脸上的神情不屑又蔑视,狂妄道,“周齐你一介平民,又奈我何?”

  那位被换做周齐的黑衣男子,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染红了桃源楼里的毯子,他抹去唇边的血,冷笑开口,“李新,老天爷会开眼的,你会有恶报的。”

  知寒听到名字,和宋玉笙介绍,“李新是李思李小姐的哥哥。”

  宋玉笙哦了一声,笑道,“倒是能看得出来几分相像。”

  兄妹俩,一样惹人厌弃。

  李新大笑了一声,抬脚踩住了周齐的胸膛,用力道,“我等着那一天,你怕是等不到了。”

  “周齐,你最引以为傲的特长,也不过是玩弄些无趣的小把戏。本少爷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周齐咳嗽了几声,怒目而视,“若不是你诓骗我,说可救我母亲。我又岂会与你这种小人为一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磨蹭什么?”

  李新从怀里拿出几个物件,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是几个制作精美的人形小象,栩栩如生,“这些个破玩意,我都不稀罕!”

  周齐见费尽心力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被李新践踏了去,双眸发红,目光像是一头能吃人的熊,死死的定在了李新身上。

  宋玉笙瞧那些物件,倒是有几分新奇,只是不足以吸引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这周齐,也有些意思。一般人若是被□□至此,不跪地求饶都算是有骨气的,更何况是像他这么不怕死的,反倒激怒对方。

  宋玉笙摇了摇头,“罢了。”

  李新脚下用力,周齐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李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宋玉笙清冷出声,站起身子,缓步道李新面前。

  这坏事的来了,倒是引来了许多瞩目。

  李新没放开周齐,打量的面前的清朗公子,想了一圈,脑海里还是没有这号人物的记忆,便嘲讽道,“你又是何人?竟敢来多管闲事?”

  宋玉笙朝着李新作揖,淡然回道,“陌路人。”

  陌路人,与你无干。

  “你!”

  李新听出宋玉笙的嘲讽,一只手指着宋玉笙的面庞,看架势是想给她个教训。

  可惜不如李新的意,知寒反应迅速把宋玉笙拉至身后,一手用力的止住李新的动作,捏住他的手骨。

  只听闻李新嚎叫了两声,脸色苍白,放开了脚下的周齐。借着身高差度,反手就想擒拿住知寒。

  知寒的动作要比李新更快几分,也顺着李新倚靠过来的大半身体,凌空一跃,李新扑空摔倒在了地上,知寒借着以方才他□□周齐的姿势,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位置精准无误。

  知寒面色狠厉,冷声道,“给我家公子道歉。”

  知寒出手动作太快,李新甚至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身上痛处不断,又哀嚎了两声,“你这狗奴才,你竟然……”

  不等李新说完,知寒下脚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宋玉笙扶起躺在地上的周齐,对着李新道,“说吧,要如何你肯放过这位公子。”

  李新吐出一口浊气,“放屁!”

  宋玉笙不想这李新会讲些污言秽语,下意识的蹙了眉。

  知寒蹙眉,在李新的痛处下了狠劲,厉声道,“嘴巴放干净点。”

  宋玉笙也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拽下身上的钱袋子,扔在李新脸上,“银子在那,人我带走了。”

  知寒应声放开李新,放开之前还不忘把他踹远,别挡着宋玉笙的路。

  李新得了解脱,一人又打不过知寒,连滚带爬的跑向了桃源楼的另一处。

  周齐晃晃悠悠的站稳身子,耐下身上的疼痛,恭敬的朝着宋玉笙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尽听公子吩咐。”

  知寒按宋玉笙的意思扶起周齐。

  “你且跟着小厮下去养伤吧。”宋玉笙降低了音量,“我自有用得到你之处。”

  周齐是个机灵的,听得明白宋玉笙的意思,也不再多问,接着小厮的搀扶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待周齐离开不足一刻,李新一瘸一拐的在前后,身后跟着的,是一身华服的太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冲着宋玉笙过来。

  秦诺和这个李新也算得上是好友,他一身落魄的过来求助,还是在他的场子里,他自是不能就这么罢了。

  秦诺看着宋玉笙,只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出在哪一处见过,“你就是闹事者?”

  宋玉笙笑着拱手,佯装不认识秦诺,“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秦诺是身穿便服,又让桃源楼如此戒备森严的查身份,一看便知不愿让人知晓他的身份。想来也是,当朝太子至交好友,都是一群纨绔子弟。

  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血雨腥风。

  秦诺见对方这态度,一时也拿不准这是认出没有,试探道,“今日是我的场子,公子得了请柬应邀而来,怎得不认识?”

  得了请见的人,一部分是秦诺的至交好友,一部分是他想拉拢的人才。

  宋玉笙轻笑,猜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应邀而来,又何须认识公子?公子既是不迎,在下告辞便罢。”

  “且慢。”秦诺被宋玉笙的笃定说的犹豫。

  李新看不透太子是什么主意,又怕秦诺弃了给他报仇的心思。站在秦诺面前,指着身上的脚印子,又指着宋玉笙,“公子,这可都是他做的好事!公子可要替我讨回公道。”

  “这……”秦诺看看李新身上的印子,确实是不轻。这李新也是他想拉拢的人,两边都不好得罪,“你且说来,是因由何事?”

  李新扭曲事实,添油加醋的讲,“都是这傲慢小人,抢了我的下人,还对我用了武力。公子也知晓,那下人就是周齐,最会弄些小玩意。他们就如此抢去了!”

  周齐,秦诺是知晓的,还算得他心意,就是骨子硬了些。

  自己的人被抢,秦诺又对宋玉笙仅有那几分的面熟,也不再犹豫,“你竟是如此霸道!”

  宋玉笙冷哼了一声,唇边轻吐出两字,“蠢笨。”

  秦诺是当朝太子,之前又是最得宠的雅贵妃的子嗣,何时被个普通人这样辱骂过?!

  偏得他隐藏了身份,又不能名正言顺的将对方办了,眼圈都红了,厉声道,“你放肆!”

  宋玉笙见他这模样,方才心里堵着的气都散了,反倒扬起一个甜美十分的微笑,“公子又能如何?”

  “我瞧公子设宴于这桃源楼,还以为公子是个如何会玩乐之人。如今一瞧,不过如此。”

  秦诺设宴的目的确实是好好玩了一番,这一月秦景帝对他越发的失望,甚至于不闻不问,他本是想一箭双雕,也好痛快玩乐一番。

  学识许是比别人弱些,但说到玩乐,秦诺自认第一。别说这京都,怕是这大秦都无一人比他更擅长玩乐。桃源楼虽是枯燥了些,但已是京都最具备华贵与趣味并齐的去所。

  “我还以为你是如何聪慧之人,不想竟是要说这事。”秦诺怒火逐渐被骄傲取代,“以你的高见,说说又有何处适合玩乐?”

  鱼上了钩。

  还是个蠢笨的大肥鱼。

  宋玉笙杏眸中闪过狡黠,故意吊秦诺的胃口,一字一句都拖的极慢,“游、戏、人、间。”

  随宋玉笙话出,一群纨绔面面相觑,无人知晓这游戏人间究竟适合去所。

  “游戏人间?”秦诺也和李新互看了一眼,嘲讽道,“你莫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我等在世代于这京都,怎从未听闻过你这游戏人间。”

  宋玉笙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顿了几秒才回复,“公子方才说的周齐,以前就是游戏人间打杂的下人。”

  秦诺迟疑了一会,周齐的玩意确实是新奇,在这游戏人间竟只是个打杂的?

  那这游戏人间是何等的有趣?

  “游戏人间将于本月十五正式开店,所处的位置就在桃源楼的对角处。定会让各位大开眼界,欢迎光临。”

  秦诺被说的有了兴趣,只觉得这桃源楼无趣极了,拱手,“定会前去讨教。”

  说罢这话,秦诺便转身离去。身后的李新还未反应过来,只得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宋玉笙,跺着脚和太子离去了。

  知寒笑道,“这太子真是有趣。”

  宋玉笙看着太子拂袖而去的样子也跟着笑了,“是,蠢得有趣。”

  两人说话期间,一小厮从楼上下来,传来了一张纸条,又指了指上面的方向,“公子,有人邀约一聚。”

  宋玉笙迟疑了一会,顺着小厮的目光向上看去,一身白袍手里摩擦着玉佩,一脸笑意,温文尔雅。

  不是秦越是谁。

  宋玉笙蹙眉,打开小厮递来的纸条,字迹飘逸:请郡主一聚。

  这是被认出来了。

  知寒瞧见纸条内容,和宋玉笙商讨对策,“小姐。”

  宋玉笙拧眉,“是敌是友未定,上去会会他。”

  秦越端坐在二楼的房内,亲自替宋玉笙倒好了茶水。本是来看看秦诺想做什么,没想到能再此遇见她。

  虽是一身男装,那面庞声音,再是如何伪装秦越一下也听出来了。

  她还是如此耀眼夺目。

  秦越等着宋玉笙,心情越来越忐忑,早在初见时他就对宋玉笙怦然心动了,如此有涵养又貌美的女子,早应是他的妻子。

  秦越认出了她的身份,她就不能不顾及礼数,宋玉笙轻敲了门。

  “进。”

  宋玉笙推门而入,知寒是侍女,按规矩只能在门外等候。

  “见过二殿下。”宋玉笙欠身行礼。

  “我们是一家人,怎得如此客气?”秦越自以为保持着最好的风度,走到宋玉笙身边,想借着她的手,扶她起身。

  宋玉笙后退一步,躲开秦越的手,也未入座,保持着礼仪,“殿下有何吩咐?”

  秦越能看出宋玉笙的抗拒,也不灰心,指着身边的座位,“无事,先坐下。”

  秦越如此说,便就是要宋玉笙在这坐下了。

  “是,谢殿下。”宋玉笙绕过秦越的位置,择了最远处入座。

  秦越把倒好的茶水亲自推到了宋玉笙的面前,“前些时日知晓郡主升了爵位,本应亲自庆贺的。奈何政务繁忙,这才耽搁了,在下以茶代酒,敬郡主一杯。”

  宋玉笙接过茶水,放在了桌上,云淡风轻的开口,“殿下位高权重,何须记挂这些小事。若非要说有值得庆贺的,那便是我与三殿下的婚事得到了陛下的成全。殿下身为三殿下的兄长,定是为三殿下所欣喜的,我说的可对?”

  秦越动作一僵,脸上瞬时也变得不大好看。宋玉笙这是在提醒他,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已正式许配给了秦漠。

  秦越手紧握成拳,重重出声,“对。”

  宋玉笙心内松了一口气,庆幸秦越还有些尊卑之分。

  谁知,秦越又开口,语气轻蔑又高傲,和方才的秦诺有七分的相似,“又如何?”

  “郡主需的看清形势。他秦漠不过是一介不受宠的皇子,在朝中毫无立足之地。哪怕北境一战胜了,郡主可瞧见他得了父皇的重用?”秦越的温润逐渐消失,“郡主,择良木而栖的道理,你可明白?”

  怕是这回秦越是真喝醉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在她一外人面前言说。

  “不明,我自知学识浅薄,只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宋玉笙把方才递过来的茶杯,又推回秦越的面前,清冷道,“殿下的茶凉了,我便也先回去了。”

  秦越面前迎来一只白嫩青葱的玉手,手指纤细修长,似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身体的反应比起想法更快了几分,迅速的便捉住了宋玉笙的手。

  宋玉笙柔如玉的面庞,像是一下覆上一层寒冰,哪怕是隔着衣袖,都像是被丑恶至极的恶虫沾了身子,她都觉得恶心。

  她控制着怒火,使劲挣脱着,厉声道,“殿下,放开。”

  “笙儿,你听我解释!”秦越没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痴迷般的看着宋玉笙。

  秦越是男子,又从小习武,力道之大,并不是宋玉笙一介病弱的女子能挣开的。

  “啪——”

  室内的木门被踹开。

  只见一玄衣青年,以玉冠束发,腰间束着一条白色金雯要要带。剑眉蹙着,只能看见半边英俊的脸庞,面部线条浑然天成,凌厉中又不失柔情。

  秦漠板着一张脸,冷硬的面色如寒霜将至,锐利而深沉的眸子,似要飞出刀戟。静立在那,将秦越的动作尽收眼底。

  目光遇及因害怕而脸色逐渐苍白的宋玉笙,身上不断燃烧的怒火,一点一点转变成凛凛的杀意,他以一身玄衣,宛若那沙场征战,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神。

  狠厉,狂妄又英伟。

  秦漠疾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掰开秦越的手,另一手把宋玉笙护至身后,以高大的身躯做挡,严严实实,她瞧不见一点秦越的身形。

  秦漠平静无波的脸上,似终显现了裂缝,是怒气的喷薄点,他高抬腿,一脚把秦越踹倒在桌边,秦越磕到桌椅,又摔倒在地,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秦漠冷着声调,低沉又充满了威胁,似是死神来临前的预警,“秦越,谁让你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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