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家庭聚会好不热闹,亲戚间把平日说不到的话，全唠到这顿饭上，周雯被吵得坐不住,半路借故去卫生间躲到二楼的阳台抽烟。
一根烟燃尽，周雯点开张衍的微信。
他叫打人，她叫龙的传人爱打人。
她的头像是日落,相亲之后，他换成日出。
你说气人不气人。
周雯又不傻,真心假意还是分得清的。
可有些事,就是看清了，才会避。
但，又避之不及。
掐了烟，给张衍发去信息就下楼了。
周雯刚坐回席上,椅子被撞得晃动下，回头看是二姨家的小孙子与小姨家的小外孙正绕着餐桌嬉闹,一个跌倒嚎啕大哭，另一个站在旁边笑,哭得被大人扶起来哄，笑得被拉到旁边批评，瞬间,餐厅跟开锅了一样。
耳根子还没清净，桌上两个姨夫一官一商又为目前的营商环境辩得兴致高昂,对面小姨和周母招呼着家中长辈，照顾他们的饮食，周父陪周雯的姥爷小酌怡情。
活脱脱像菜市场。
周雯头大，心烦。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小姨抬眼朝周雯看来,“雯雯，”家里人都叫周雯小名。
接着，就是万年不变的人生三连问走起——
“有对象没？都多大了还不找？是不是你要求太高？”
周雯面上沉静如水，内心则波涛汹涌。
很烦，很烦有木有！
冉兰君忙笑着把话茬接过去，“前阵子看一个，现在正处着呢。”
“干嘛的，长得怎么样？家里人对雯雯挺好吧？”小姨打开了话匣子，也是关不住的主，“咱们雯雯要模样有模样，画的一手好画，自己开画廊不啃老，现在上哪找这样的姑娘。”
小姨的话成功引得四姨的注意力，“雯雯，你对象多高啊？做什么的？”
冉兰君替周雯回：“介绍人说一米八七，在财政局上班的。”
“是吗？那么高！”四姨家的姑爷不太高，没再周雯这找到平衡，“工作不错，是公务员吧？”
冉兰君回：“是，听介绍人说，还是个科长。”
周母所有的回答，都带着‘介绍人说’，四姨也成功的抓住要点，“还没带回家里，让你们看看？”
冉兰君笑着看向周雯，“雯雯说再接触一段时间的。”
周雯心里呵呵，妈，别打算盘了，不可能。
周雯姥姥耳背，问身旁的冉兰君，“雯雯有对象了？”
冉兰君给老人夹菜，“嗯，刚处一个。”
老人欣慰的点点头，又苦口婆心的说：“该找了，都多大了，搁在以前孩子都不知道生几个了。”
“妈，你那什么年代。”冉兰君虽然想周雯结婚，但也不希望女儿做个生孩子的工具。
“就怪你这个当妈的，不着急。”老人埋怨句，冉兰君又看向周雯，周雯漠然的吃着面前的菜。
接下来，是家里人轮番自我现身说法，还有道德轰炸。
在周雯看来，一张张熟悉的脸上看似关切又带着善意的谈笑间，却在逼着她走一条不喜欢的路，她拿起旁边的饮料倒了满满一杯雪碧，昂头喝下。
碳酸饮料顶到胃里的气，让她不舒服的打嗝，放下杯子，长辈们的劝告还继续喋喋不休。
周雯垂下眼，手撑着额头，又滑进头发里，使劲抓了抓。
张衍，你特么在干嘛！
霍得，手机响了。
周雯长舒口气。
她接起来，声音平淡：“喂？”
“我是新湖小区物业的。”张衍一本正经的拿腔拿调。
“有事吗？”周雯比他腔调更正经。
“b区5号地下室，你是租户吧？”
“是我。”周雯故意又重复遍，说给一桌子人听，“b区5号地下室是我租的。”
“你快回来吧，水管爆了。”
周雯惊诧站起，“水管爆了？我这就回去。”
满桌人都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儿，周雯又嗯嗯啊啊的答应几声后，挂断电话，匆匆去穿外套。
回到餐厅对满桌人说得走了，地下室的水管爆了。”
家人闻言，知道是急事，谁也没拦着，周雯的一个小弟站起来要陪她去，被周雯婉拒了。
从小姨家离开出世纪城，周雯奔着她的甲壳虫走去，路边嘀嘀两声汽车鸣笛。
周雯一抬眼，目光凝住了。
直到张衍走到面前，将手里的纸袋递过来，她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更看见从包装纸封口处慢慢散开的热气。
他说：“热乎的无皮儿蜂蜜烤地瓜。”
周雯问他：“你在哪买的？”
此时，十点有余。
周雯知道一家店，最晚也不过九点半就关了。
张衍说：“你还喜欢吃什么？”
他临走前说她难伺候，这是什么意思，迎接挑战，还是闲的蛋疼。
周雯接过来，“谢谢。”
她奔着车走，张衍在身后也没喊她，周雯走几步，忽然站住了。
张衍在心里正好默数到‘五’，他只给她五步的时间考虑，或是只给自己五步的机会。
回头就有戏，不回头没戏。
周雯五步回头了。
她缓缓转身，雪地里的男人就那么慵懒的望着她。
张衍说：“去我家坐会儿吧，不远。”
周雯点点头。
“你跟着我车走。”
周雯说：“我记着你家的路。”
“……”张衍歪头看着她，听周雯说：“你上次喝醉了，出租车司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
还有这事？
张衍背挺直了。
“哦。”他掉头走回车里。
张衍带周雯进小区，忽的想起楼下还等着俩冤家。
“……”坏菜了！
他脚步一顿的工夫，周雯察觉，“怎么？不方便？”
“没，怎么会不方便。”张衍呵呵笑两声继续走，周雯在后跟着。
到楼门口时，张衍没看见人，给侯小峰发条信息过去。刷开楼道门，请周雯先进，候小峰的电话也过来了。
“喂？”眼看电梯下来了，张衍说：“快说，要上电梯了。”
候小峰手机开着免提，看眼副驾上的张黎，问：“你回来了？”张衍嗯一声，也没问他们俩在哪，候小峰明白了，这是把人带回家了，“我和张黎没等你，东西放门口物业了。”
张衍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衍给张黎发去一条信息——
‘赶紧回家’
张黎看到信息，现在才想起她这个妹妹，早干嘛去了。
重色轻妹！
候小峰哼声，“就你这哥。”
满满的嘲讽，可张黎不爱听，“我哥怎么了？我哥就是好，全天下我哥最帅，轮不到你瞧不上。”
“……”候小峰感觉血压上来了，“张黎，你可太迂腐了。幸亏你不是我女朋友，不然一天打你八遍。”
“你敢！”张黎瞪眼。
“要不你试试。”候小峰呛回去。
张黎回过味，嗔笑道：“候小峰，骗我做你女朋友呢？”
“谁啊！”候小峰也觉得自己挺脑抽的，“这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了，你别胡思乱想。”
张黎去拉车门，“不要脸，”前脚刚迈下车，手臂被人拉回去，“啊——”
车门被从里面关上，车锁落下，张黎气急败坏的转身：“你干嘛？疯猴子！！干嘛不让我下车！”
候小峰比她脸还臭，“下什么车，你看看，好打车吗？”
“我干嘛打车，我开车来的！让我下去！”
这边张黎死活要下去，那边候小峰死活不让下。俩人在车里谁也不让谁，拗个什么劲儿都不知道。
“让我下车！”一个冷脸。
“……”一个不吱声。
“我要下车。”张黎跟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
“……”候小峰自动切换静音，反正就是你说什么我也不开车锁。
他不知道为什么，多少年没单独相处过，他心里想多跟她呆会儿。
“你到底要干嘛！”张黎气得去推驾驶座上的人，候小峰身子被推得晃了晃，一眼不眨的看眼前的人。
张黎感觉到候小峰的情绪，可他一句小话也不说，难道让她主动求和？这么多年的别扭，让她先低头？
做梦！
此时，候小峰想的却是……已经干了特不男人的事，就不能再说特不男人的话。
秉承着老侯的教诲，嘴上不认怂！就是硬到底！
张黎气着气着反倒不气了。
也许，这就是愤怒的尽头是沉默的道理。
张黎很平静，“候小峰，当初是我先提的分手，我是怂了，那种局面，我不提不行，我当时才多大？十几岁，你让一十几岁的小姑娘承受全校师生的眼光，我真受不起。我怕了，我就逃，可你也不能因为我逃就记恨我，就不理我啊。我想问你，你为我考虑过没？”
“……”十几岁的男孩能考虑啥？
侯小峰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张黎接下的话堵回去。
“这几年，咱俩面上势如水火，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可你心里也清楚，我心里也明白，都记挂对方，”张黎知道侯小峰要反驳，“你别不承认，你用我哥的手机看我朋友圈，还从他那盗图，你以为我不知道？”
侯小峰手跟没地方放似得，挠挠耳朵，抓抓脸。
“高中毕业后第二天，我去你们大学门口等你，你干嘛看见我掉头就走？”张黎比侯小峰小一届，“我可是从阳城坐火车去的沪市，我自己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我去干嘛你不知道？
候小峰蔫了。
“当时，我哭了。”
侯小峰心里一疼，伸手去拉张黎的手，被姑娘甩开。
张黎有着北方女孩直来直去的性格，我爱你和我不爱你，姑奶奶都让你明明白白。
可那天张黎觉得自己特傻逼。
“你毕业回来，我哥让你来家里吃饭，你干嘛不来？”
侯小峰小声嘟囔句：“我不是怕跟你碰见，咱俩再吵吗。”
“我不同意你来，我哥能叫你？”
侯小峰木讷的转过脸，“……啊？”
张黎：“啊你个毛线球啊。”
“谁说初恋不懂爱情，谁说初恋没结果，”张黎豁出去了，反正在喜欢的人面前，脸什么的奏不要了，得到最重要。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嫁给‘吴彦祖’的，虽然是东北版的。
“有句话，我从今往后，只会问你这一次。”
张黎突然郑重，侯小峰也不敢怠慢，他拧过身子，面对张黎，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你要问什么。”
“疯猴子，”
“嗳。”
“你心里还有我吗？”
“……”说不说？
“一句话，你赔不了钱也不能掉块肉，至于这么费劲？”
“……有，有的。”
贱皮子，不杠不说。“咱俩之间，你心里怎么打算的？就放弃了呗？”
侯小峰在纠结，先说出口的人是输家，先低头那个永远抬低不起头。侯小峰不想输。
“行了，我明白了。”张黎推开他，按下驾驶室一侧的中控锁，张黎拉开车门下去，关车门前，她微弯着腰冲侯小峰说：“疯猴子，你他|妈真不是个爷们！”
骂完，心里舒坦，可也不舒坦。
张黎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里，朝自己的车走去。就在她快上车时，侯小峰追上来，按住车门，急急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行不行？”
张黎：……
彼时，周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烤地瓜，晚上的家宴没吃多少，现在饿了。张衍从门外进来，他去取放在物业值班室东西。
张衍抱着两箱海鲜，上面还搁着四盒饺子，手指头上勾着两袋东西。进屋后，直奔厨房去，路过客厅时，他看周雯看过来，笑着说：“没事，我自己能行。”
周雯：“……”
她嚼着地瓜，“我也没想帮你。”
张衍：“……”
这个没良心的，“白给你买地瓜了。”
周雯眼皮儿一耷，继续吃。张衍却被她气笑了，不得不说，周雯身上这股子你随便的劲儿，可挺气人。
张衍进厨房，把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流理台上，打开冰箱一样样搁。
周雯的手机响了，是梁文栋。
“喂？”嘴里嚼着地瓜，说话含糊不清。
“我和白豆腐在酒吧，你来吗？”
周雯看着厨房里晃动的人影，“……嗯，我陪家里人吃饭呢。”
“那成吧，下次约你。”
“好。”
挂断电话，周雯又看眼厨房里的人，“你用我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哦！
肥章哦，留言会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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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打人，她叫龙的传人爱打人。
她的头像是日落,相亲之后，他换成日出。
你说气人不气人。
周雯又不傻,真心假意还是分得清的。
可有些事,就是看清了，才会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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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雯刚坐回席上,椅子被撞得晃动下，回头看是二姨家的小孙子与小姨家的小外孙正绕着餐桌嬉闹,一个跌倒嚎啕大哭，另一个站在旁边笑,哭得被大人扶起来哄，笑得被拉到旁边批评，瞬间,餐厅跟开锅了一样。
耳根子还没清净，桌上两个姨夫一官一商又为目前的营商环境辩得兴致高昂,对面小姨和周母招呼着家中长辈，照顾他们的饮食，周父陪周雯的姥爷小酌怡情。
活脱脱像菜市场。
周雯头大，心烦。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小姨抬眼朝周雯看来,“雯雯，”家里人都叫周雯小名。
接着，就是万年不变的人生三连问走起——
“有对象没？都多大了还不找？是不是你要求太高？”
周雯面上沉静如水，内心则波涛汹涌。
很烦，很烦有木有！
冉兰君忙笑着把话茬接过去，“前阵子看一个，现在正处着呢。”
“干嘛的，长得怎么样？家里人对雯雯挺好吧？”小姨打开了话匣子，也是关不住的主，“咱们雯雯要模样有模样，画的一手好画，自己开画廊不啃老，现在上哪找这样的姑娘。”
小姨的话成功引得四姨的注意力，“雯雯，你对象多高啊？做什么的？”
冉兰君替周雯回：“介绍人说一米八七，在财政局上班的。”
“是吗？那么高！”四姨家的姑爷不太高，没再周雯这找到平衡，“工作不错，是公务员吧？”
冉兰君回：“是，听介绍人说，还是个科长。”
周母所有的回答，都带着‘介绍人说’，四姨也成功的抓住要点，“还没带回家里，让你们看看？”
冉兰君笑着看向周雯，“雯雯说再接触一段时间的。”
周雯心里呵呵，妈，别打算盘了，不可能。
周雯姥姥耳背，问身旁的冉兰君，“雯雯有对象了？”
冉兰君给老人夹菜，“嗯，刚处一个。”
老人欣慰的点点头，又苦口婆心的说：“该找了，都多大了，搁在以前孩子都不知道生几个了。”
“妈，你那什么年代。”冉兰君虽然想周雯结婚，但也不希望女儿做个生孩子的工具。
“就怪你这个当妈的，不着急。”老人埋怨句，冉兰君又看向周雯，周雯漠然的吃着面前的菜。
接下来，是家里人轮番自我现身说法，还有道德轰炸。
在周雯看来，一张张熟悉的脸上看似关切又带着善意的谈笑间，却在逼着她走一条不喜欢的路，她拿起旁边的饮料倒了满满一杯雪碧，昂头喝下。
碳酸饮料顶到胃里的气，让她不舒服的打嗝，放下杯子，长辈们的劝告还继续喋喋不休。
周雯垂下眼，手撑着额头，又滑进头发里，使劲抓了抓。
张衍，你特么在干嘛！
霍得，手机响了。
周雯长舒口气。
她接起来，声音平淡：“喂？”
“我是新湖小区物业的。”张衍一本正经的拿腔拿调。
“有事吗？”周雯比他腔调更正经。
“b区5号地下室，你是租户吧？”
“是我。”周雯故意又重复遍，说给一桌子人听，“b区5号地下室是我租的。”
“你快回来吧，水管爆了。”
周雯惊诧站起，“水管爆了？我这就回去。”
满桌人都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儿，周雯又嗯嗯啊啊的答应几声后，挂断电话，匆匆去穿外套。
回到餐厅对满桌人说得走了，地下室的水管爆了。”
家人闻言，知道是急事，谁也没拦着，周雯的一个小弟站起来要陪她去，被周雯婉拒了。
从小姨家离开出世纪城，周雯奔着她的甲壳虫走去，路边嘀嘀两声汽车鸣笛。
周雯一抬眼，目光凝住了。
直到张衍走到面前，将手里的纸袋递过来，她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更看见从包装纸封口处慢慢散开的热气。
他说：“热乎的无皮儿蜂蜜烤地瓜。”
周雯问他：“你在哪买的？”
此时，十点有余。
周雯知道一家店，最晚也不过九点半就关了。
张衍说：“你还喜欢吃什么？”
他临走前说她难伺候，这是什么意思，迎接挑战，还是闲的蛋疼。
周雯接过来，“谢谢。”
她奔着车走，张衍在身后也没喊她，周雯走几步，忽然站住了。
张衍在心里正好默数到‘五’，他只给她五步的时间考虑，或是只给自己五步的机会。
回头就有戏，不回头没戏。
周雯五步回头了。
她缓缓转身，雪地里的男人就那么慵懒的望着她。
张衍说：“去我家坐会儿吧，不远。”
周雯点点头。
“你跟着我车走。”
周雯说：“我记着你家的路。”
“……”张衍歪头看着她，听周雯说：“你上次喝醉了，出租车司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
还有这事？
张衍背挺直了。
“哦。”他掉头走回车里。
张衍带周雯进小区，忽的想起楼下还等着俩冤家。
“……”坏菜了！
他脚步一顿的工夫，周雯察觉，“怎么？不方便？”
“没，怎么会不方便。”张衍呵呵笑两声继续走，周雯在后跟着。
到楼门口时，张衍没看见人，给侯小峰发条信息过去。刷开楼道门，请周雯先进，候小峰的电话也过来了。
“喂？”眼看电梯下来了，张衍说：“快说，要上电梯了。”
候小峰手机开着免提，看眼副驾上的张黎，问：“你回来了？”张衍嗯一声，也没问他们俩在哪，候小峰明白了，这是把人带回家了，“我和张黎没等你，东西放门口物业了。”
张衍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衍给张黎发去一条信息——
‘赶紧回家’
张黎看到信息，现在才想起她这个妹妹，早干嘛去了。
重色轻妹！
候小峰哼声，“就你这哥。”
满满的嘲讽，可张黎不爱听，“我哥怎么了？我哥就是好，全天下我哥最帅，轮不到你瞧不上。”
“……”候小峰感觉血压上来了，“张黎，你可太迂腐了。幸亏你不是我女朋友，不然一天打你八遍。”
“你敢！”张黎瞪眼。
“要不你试试。”候小峰呛回去。
张黎回过味，嗔笑道：“候小峰，骗我做你女朋友呢？”
“谁啊！”候小峰也觉得自己挺脑抽的，“这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了，你别胡思乱想。”
张黎去拉车门，“不要脸，”前脚刚迈下车，手臂被人拉回去，“啊——”
车门被从里面关上，车锁落下，张黎气急败坏的转身：“你干嘛？疯猴子！！干嘛不让我下车！”
候小峰比她脸还臭，“下什么车，你看看，好打车吗？”
“我干嘛打车，我开车来的！让我下去！”
这边张黎死活要下去，那边候小峰死活不让下。俩人在车里谁也不让谁，拗个什么劲儿都不知道。
“让我下车！”一个冷脸。
“……”一个不吱声。
“我要下车。”张黎跟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
“……”候小峰自动切换静音，反正就是你说什么我也不开车锁。
他不知道为什么，多少年没单独相处过，他心里想多跟她呆会儿。
“你到底要干嘛！”张黎气得去推驾驶座上的人，候小峰身子被推得晃了晃，一眼不眨的看眼前的人。
张黎感觉到候小峰的情绪，可他一句小话也不说，难道让她主动求和？这么多年的别扭，让她先低头？
做梦！
此时，候小峰想的却是……已经干了特不男人的事，就不能再说特不男人的话。
秉承着老侯的教诲，嘴上不认怂！就是硬到底！
张黎气着气着反倒不气了。
也许，这就是愤怒的尽头是沉默的道理。
张黎很平静，“候小峰，当初是我先提的分手，我是怂了，那种局面，我不提不行，我当时才多大？十几岁，你让一十几岁的小姑娘承受全校师生的眼光，我真受不起。我怕了，我就逃，可你也不能因为我逃就记恨我，就不理我啊。我想问你，你为我考虑过没？”
“……”十几岁的男孩能考虑啥？
侯小峰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张黎接下的话堵回去。
“这几年，咱俩面上势如水火，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可你心里也清楚，我心里也明白，都记挂对方，”张黎知道侯小峰要反驳，“你别不承认，你用我哥的手机看我朋友圈，还从他那盗图，你以为我不知道？”
侯小峰手跟没地方放似得，挠挠耳朵，抓抓脸。
“高中毕业后第二天，我去你们大学门口等你，你干嘛看见我掉头就走？”张黎比侯小峰小一届，“我可是从阳城坐火车去的沪市，我自己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我去干嘛你不知道？
候小峰蔫了。
“当时，我哭了。”
侯小峰心里一疼，伸手去拉张黎的手，被姑娘甩开。
张黎有着北方女孩直来直去的性格，我爱你和我不爱你，姑奶奶都让你明明白白。
可那天张黎觉得自己特傻逼。
“你毕业回来，我哥让你来家里吃饭，你干嘛不来？”
侯小峰小声嘟囔句：“我不是怕跟你碰见，咱俩再吵吗。”
“我不同意你来，我哥能叫你？”
侯小峰木讷的转过脸，“……啊？”
张黎：“啊你个毛线球啊。”
“谁说初恋不懂爱情，谁说初恋没结果，”张黎豁出去了，反正在喜欢的人面前，脸什么的奏不要了，得到最重要。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嫁给‘吴彦祖’的，虽然是东北版的。
“有句话，我从今往后，只会问你这一次。”
张黎突然郑重，侯小峰也不敢怠慢，他拧过身子，面对张黎，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你要问什么。”
“疯猴子，”
“嗳。”
“你心里还有我吗？”
“……”说不说？
“一句话，你赔不了钱也不能掉块肉，至于这么费劲？”
“……有，有的。”
贱皮子，不杠不说。“咱俩之间，你心里怎么打算的？就放弃了呗？”
侯小峰在纠结，先说出口的人是输家，先低头那个永远抬低不起头。侯小峰不想输。
“行了，我明白了。”张黎推开他，按下驾驶室一侧的中控锁，张黎拉开车门下去，关车门前，她微弯着腰冲侯小峰说：“疯猴子，你他|妈真不是个爷们！”
骂完，心里舒坦，可也不舒坦。
张黎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里，朝自己的车走去。就在她快上车时，侯小峰追上来，按住车门，急急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行不行？”
张黎：……
彼时，周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烤地瓜，晚上的家宴没吃多少，现在饿了。张衍从门外进来，他去取放在物业值班室东西。
张衍抱着两箱海鲜，上面还搁着四盒饺子，手指头上勾着两袋东西。进屋后，直奔厨房去，路过客厅时，他看周雯看过来，笑着说：“没事，我自己能行。”
周雯：“……”
她嚼着地瓜，“我也没想帮你。”
张衍：“……”
这个没良心的，“白给你买地瓜了。”
周雯眼皮儿一耷，继续吃。张衍却被她气笑了，不得不说，周雯身上这股子你随便的劲儿，可挺气人。
张衍进厨房，把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流理台上，打开冰箱一样样搁。
周雯的手机响了，是梁文栋。
“喂？”嘴里嚼着地瓜，说话含糊不清。
“我和白豆腐在酒吧，你来吗？”
周雯看着厨房里晃动的人影，“……嗯，我陪家里人吃饭呢。”
“那成吧，下次约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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