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之兄妹篇_迟来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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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之兄妹篇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钟斯年起了一点坏心思,他故意把安全带扎得很紧,几乎把沈清瑶绑在车座上。

  他像个第一次做坏事的小孩子,期待又紧张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沈清瑶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的力气太小了,又不好意思叫钟斯年帮忙松一下,她有点后悔坐副驾了,在别人的地盘里总是束手束脚地放不开,尤其旁边坐着学长,她抿了抿唇,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有一片不知道什么的花瓣从窗口飘进来,落到她的鼻尖上,和她的皮肤一样地粉嫩软薄。沈清瑶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她被安全带勒得很不舒服。

  钟斯年毕竟还是有良心的,探身过来帮她把安全带调松,轻轻捻走了她鼻尖的花瓣。

  他的动作纯粹出于捉弄之后的歉意,但是沈清瑶用一种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像一只初生的羔羊,哪怕钟斯年不是来捻她的鼻子,而是要来掐她的脖子,她也会很乖地对他笑。

  钟斯年突然溺进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里,明明是那样纯澈的干净的一张脸,于他却像塞壬的歌声,诱他沉船饮他堕落,他在一瞬间催生出更多不纯的坏心思。

  去机场一路上他都悄悄握着那片花瓣,掰开了揉碎了,沤了满手的碎末,顺着脉络延展开,连掌心的汗都是香的。

  沈清瑶跟着这个第一天认识的男人来到荒无人烟的市郊,看到机场的路牌才想起来问,“学长,你来机场接谁啊?”

  “我妹妹。”钟斯年笑了笑,“一个疯丫头,比较任性,待会儿你别理她。”

  沈清瑶也跟着笑,好看的眼睛弯成两瓣软杏。

  牧知意跨坐在行李箱上和老爸打电话,很严厉地指责他们抛下儿子闺女出国度假的行为,

  “我一年没回家了诶,难得回来一趟你们竟然不在家!钟斯年又跑到哪里去了哦,我等了他十分钟,卷宗都能处理一沓了!”

  钟意从牧鸿舟手里接过电话,“我们行程早就定好了,约了这么多朋友见面,怎么好意思临时放鸽子?倒是你,上学期间招呼不打地跑回来,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哪有出事,我好得很!”牧知意在妈妈面前原形毕露,高贵冷艳的牧律师龇出小獠牙,发了一大通牢骚,最后威胁恐吓,

  “再等五分钟见不到他人,我立刻买机票回A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钟意和牧鸿舟就着她牢骚的背景音接了一个湿热交缠的吻,面对女儿根本不构成威胁的威胁,她不紧不慢道,“加油好好干,方氏交给你,我很放心。”

  “啊啊啊啊,你这个坏蛋!”牧知意挂了电话,抡起拳头在沙发上狠捶几下,给钟斯年打电话,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半路上被小妖精拐啦?西天取经也该到了吧?”

  真把自己当佛祖供着了?钟斯年冷笑,“是啊,不来了,经书你自己留着看吧。”

  牧知意听到他那边机场广播的声音,“帮我带杯冰摩卡,记得撒一点肉桂粉,一点点就可以了,味道太重了受不了。”

  钟斯年已经开始受不了了,说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牧知意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钟斯年真的带了个漂亮的小妖精在身边。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眯了眯眼睛,一脸高深莫测。

  “这就是我妹妹。”钟斯年侧身挡住她雷达般精光直冒的视线,暗中送给牧知意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待会儿说话注意分寸。

  牧知意回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沈清瑶面前,笑容优雅明丽,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牧知意,行意事务所负责人。承明事务所你应该听过吧?就是我师父张明创立的。”

  她悄悄眨了眨眼,笑意更甚,“不过他现在退居二线很难预约,如果你有案子比较急,找我或许是一条捷径哦。”

  沈清瑶看着牧知意近在咫尺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她姓牧,不姓钟,和钟斯年长得完全不一样。

  妹妹?

  沈清瑶不太笑得出来。

  “喝你的咖啡。”钟斯年把冰摩卡塞给她,拉着沈清瑶往出口走。

  牧知意啜着冰摩卡跟在他们后面,啧,小妖精道行不浅,她哥这回栽得彻底。

  “清水的清,王字旁的瑶......沈清瑶,好好听的名字!”

  牧知意一上车就问她加微信,顺手把联系人名片给钟斯年转发过去,“我怎么备注你比较好呢,清清?瑶瑶?”

  “都行......就,就清清吧。”

  “清清晚上想吃什么?”钟斯年转头和她视线相对,不经意地笑了一下,眼眸漆如点墨,“日料怎么样?”

  沈清瑶被他的目光钉在座椅上,纷扰又浓烈的燥热从脸颊蔓延到耳后,因为他的一句清清,她全身都要烧起来,

  “又吃日料?”牧知意一脸受不了,“你寿司成精了?换一个换一个,火锅吧怎么样。”

  “晚上吃什么火锅,油腻。”钟斯年给了她一个你爱吃不吃的眼神。

  沈清瑶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我也想吃火锅。”

  “好。”钟斯年非常自然地换了导航,方向盘一拐,往火锅店开去。

  牧知意惊呆,“姓钟的你什么意思?”

  “食堂清汤寡水的,带人家改善一下口味怎么了?”钟斯年向后扔过去一包薯片,“你别说话了,吵得我头疼。”

  人在屋檐下,牧知意翻了个白眼,臭着脸啃薯片,咔嚓咔嚓,故意把薯片渣掉在钟斯年新换的真丝座垫上。

  沈清瑶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火锅点了鸳鸯锅,应牧知意要求,红锅加麻加辣,还要了一扎黑啤,菜品熟了捞出来闷头猛吃,没一会儿就辣得嘴唇通红,开了瓶啤酒仰脖吨吨吨。

  钟斯年叫她别喝那么猛,“受什么刺激了你。”

  “我们搞诉讼的就这样。”

  沈清瑶给牧知意打了一碗清汤让她涮着吃,牧知意笑笑,“没事儿,我能吃辣,再说还有冰啤呢。”

  “噢......好吧。”

  牧知意不要,沈清瑶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半路上钟斯年把那碗清汤接过去了,“正好给我涮。”他看着红锅里不断翻腾的辣椒油,“你点的什么变态锅底,辣成这样能吃么?”

  钟斯年夹起碟子里裹满了红油的蟹肉卷,在清汤碗里来回荡了荡,神色自然地吃了。

  沈清瑶一瞬间又像得了老师嘉奖的乖学生,脸颊浮起雀跃的红晕,眼睛亮亮的,凑过去对钟斯年小声说,“我去打一点水果回来。”

  她端着盘子,在自助区很认真地挑选水果,钟斯年眼神被人伸手晃了晃,他回头,对上钟意戏谑的目光。

  “诶,你这绿茶小女友长得蛮漂亮的嘛。”

  牧知意难得夸一句别的女生漂亮,却被钟斯年凌厉的眼风扫了一遭。

  “牧知意,”钟斯年放下筷子,“说话给我注意一点,绿茶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乱用?”

  “绿茶怎么了,有些绿茶就很可爱啊,比如她......你瞪我做什么,你不信?”

  牧知意不动声色地从钟斯年碗里夹了根黄喉,哼笑一声,“是了,你直男滤镜八米厚,色令智昏当然不相信。而我,公认的火眼金睛。”

  她喝了一口汤,想起刚才车里沈清瑶那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示威般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个故意和你装哥俩好其实想偷你竞赛答案的人了?我一开始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吧,从小到大我看错过人吗?”

  钟斯年懒得理她,给沈清瑶碗里添了点鱼片。

  “我和你说......”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张伯伯来抓你。”

  “你......!”牧知意瞬间哑火,脸色变了几变,手指隔空点他,叫他最好闭嘴。

  “你真以为我眼瞎?”钟斯年嘴角笑意凉凉,“说吧,犯什么事儿了连夜逃回来?”

  “和你没关系,我不说话了好吧,”牧知意举手投降的同时捏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餐刀,“你敢告诉他我在哪,我和你说,你初恋吹了。”

  钟斯年嗤笑,“你说吹就吹,你以为你是谁?”

  牧知意玩味地勾起嘴角,眨巴着大眼睛,捧脸看他,“问你的绿茶小可爱啊,人家到现在还以为我和你不是什么正经兄妹呢。”

  钟斯年掏出手机,牧知意像被猫挠了似的,在桌底下踩他,“不绿茶不绿茶,就小可爱好吧?你敢打电话我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钟斯年淡淡瞥她一眼,“我跟妈聊天,你急什么?”

  钟意问钟斯年人接到了没有,他回接到了,正在吃火锅。

  “知知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她和你说了什么事没有?”

  牧知意举着餐刀在空中划了几下,钟斯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就是突然想家了吧,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吃,两份黄喉不够她一个人的。”

  “有那么好吃?”钟意忍不住笑起来,“行,我让陈姨明天就去买。我们还得过几天回来,这几天你多陪陪她,不许和妹妹吵架,嗯?”

  牧知意见缝插针,“他哪有空陪我哦,他现在谈恋爱了,妈妈你知不知道?钟斯年的女朋友是他学妹,我们现在正一起吃火锅呢!”

  刚刚回来的沈清瑶听了差点没把果盘磕桌上。

  “妈我回头和你说。”钟斯年剜了牧知意一眼,她仰头喝酒假装没看见,向沈清瑶笑着眨了眨眼。

  地球另一端的钟意伸了个懒腰,声音浸着笑,“好啊,可得仔细说说。”

  放下电话,她被人从身后抱住,牧鸿舟的下巴贴着她的耳背轻蹭,短硬的胡茬磨得她细声嘤咛,“想孩子了?”

  “想啊,”她仰头贴着爱人的胸膛,“但我二人世界还没过够,我要多玩几天。”

  牧鸿舟笑,声音温柔低沉,一个好字拖得细致绵长。

  钟斯年和沈清瑶解释清楚这场乌龙哑剧,他和牧知意是双胞胎,分别和爸爸妈妈姓,沈清瑶脸红得一塌糊涂,却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沈清瑶很瘦,和高大的钟斯年坐在一起像个没长开的小姑娘,他怀疑她抱起来是不是也只有那么一点,给她夹了很多肉,“太瘦了,多吃点,年纪这么小,兴许还能长高。”

  沈清瑶以为他喜欢高一点的女生,很努力地全部吃完了,回去的路上捂着肚子打了一路饱嗝。

  尽管沈清瑶一再说不用,钟斯年还是把她送到她寝室楼下。他对她有明确的好感,本来就想罩着她,有什么好避讳的?

  “上去吧,微信加你了,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车子掉头,钟斯年刚把车开出去没多远就有电话打进来,牧知意看见那串号码,突然炸开,“挂掉,钟斯年,把它挂掉拉黑!不许接!”

  “什么?”钟斯年把车停到路边,“这号码谁啊,你认识?”

  牧知意没时间跟他废话,扑过去把来电提示滑掉了。

  铃声停止,车里安静得出奇。

  钟斯年给车子熄了火,敛了神色,眼神平静无波,像洞悉一切的沉默黑夜,声音罕见地深沉冷淡,“牧知意,你最好现在就交代清楚。如果你不说,我立刻打回去。”

  牧知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缄默再三,最终咬牙切齿地,“我把师父的儿子睡了。”

  “......”钟斯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师父,你张伯,张明!我和他儿子上床了,上完我才发现他竟然是张明的儿子!杀千刀的骗了我身子还想骗我处对象,我能不跑路吗?”

  牧知意抓狂,“我说清楚了吧,你满意了?”

  钟斯年看了她半响,点头,嘴角勾那一下不知是在笑她还是想捶她,“牧知意,你好样的。”

  电话又打进来,还是刚才那个人。牧知意抬手捂着眼,脱力地靠在车窗上。钟斯年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张明和前妻离婚后,前妻带着儿子去美国生活,双方和平分手,各自有了新家庭,偶尔见了面还能坐下聊聊天,但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搞了老师的儿子都不可怕,搞了老师前妻的儿子就相当尴尬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过了电也非常好听,吐字优雅,在说到恋人不告而别时展露出恰到好处的可怜。

  牧知意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吼,“张述怀!你少在我哥面前造谣,谁是你女朋友了!”

  张述怀不急不缓,十足地耐心,“知知,前天晚上你亲口答应的,你不记得了?”

  牧知意听到他喊知知就寒毛倒竖,心里骂了句脏话,可去你大爷的吧,那天晚上她被翻来覆去干得快没命了,叫什么能不答应啊。

  她从心里泛起冷笑,张述怀这个老混蛋害她两天下不了床这个仇还没报呢,“骗子,签合同了吗盖章了吗,你空口白牙我就信了?还女朋友,张述怀你想得美!”

  牧知意伸手过去把通话点了,“这种伪君子没什么好聊的,直接拉黑吧。”

  虽然他们管张明叫张伯伯,但是去年人家刚过完六十大寿,那么按理推算他儿子

  钟斯年深吸一口气,“这个张述怀,他今年多大了?”

  牧知意又缩回去,很没有底气地偏过头,“......三十二”

  钟斯年看着她点头,“牧知意,你真是好样的。”

  “这能怪我吗?他看起来顶多二十五,长得又那么......”牧知意崩溃,“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打个炮还要事先查户口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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